脾气愈发暴虐。
烟雨雨下,阵阵惊雷穿透夜色,几声电闪雷鸣,令裴父心下一沉,感慨多事之秋。
紫扶院,疾风骤雨,狂啸而来,院子里的盆栽遭不住全部都倒下,几名婢女们忙着卷起走廊的竹帘,风雨中,梨花树凋零,树叶被尽数敲打下来。
江絮雾命她们收拾好,便去忙自个的事。
而后她待在厢房,望着裴少韫派人送来的黄花梨木匣子,掀开后发现是一对翠玉手镯。
上辈子裴少韫也给了她。
后来病重时,玉镯全碎了。
眼下再看到这对翠玉玉镯,早没有上辈子收到的欣喜,她命人将匣子和玉镯全部收起。
青衣受到嘱咐,便拿着匣子和玉镯全部收起来。
抱梅见青衣走开,终于找到机会,低声细语道:“小娘子那天你真的没出事吗?”
她想到那天的险峻,自己被歹人打晕,醒来发现小娘子不见了,她差点要晕倒,所幸裴府的人派人告诉她说小娘子没事,还送她回来。
可是回来这一两天,抱梅碍于青衣没有跟江絮雾说了几句话,终于等到有时间,抱梅忧心忡忡地过问那天发生的事情,甚至眼眶里都有泪水,显然是被那天吓坏。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要动不动哭。”江絮雾知道她忠心耿耿,可见她一哭,江絮雾用手帕帮她擦拭泪水。 小小俏脸,泪水多的止不住。
江絮雾莞尔一笑,开始打趣她。
抱梅被戏谑地脸红,这时青衣办好事回来,抱梅站起身,将泪水擦得干干净净。 “小娘子。”青衣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江絮雾坐在榻上,支摘窗撑开,露出外头的瓢扑大雨。
“这里不用你的伺候,你先回去吧。”
江絮雾轻声地说,青衣觑了一眼外头,而抱梅为她寻来一把油纸伞。
面对主仆两人变相地送客,青衣视若无睹地颔首,接过油纸伞,沉默地走了出去。
等人走后,抱梅才松懈神智,“小娘子,这裴家送来的婢女来了后,沉默寡言,我看着有点害怕。”
“你不用怕,她现在来伺候我,又不是来害我。”江絮雾坐在妆奁前,将发髻上的簪子解下来,抱玉正巧从外头走出来,身上的衣袖有几处洇染。
抱梅瞧见捂嘴一笑,“你在外面不会没打伞吧?”
“好姐姐,我在外面打伞了,我又不是傻子。这还是遇到了大夫人身边的嬷嬷,我路过时,大夫人在跟大爷吵架,说是要将女儿嫁出去,大夫人不愿意,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我听得出神,一时没注意。”抱玉说着讪笑不已。
江絮雾听着她们的对话,想到裴少韫之前说帮她出气,而抱梅听得津津有味,让她继续说下去。
原来是江大夫人娘家出事,需要银两周转人脉,可江大夫人娘家家风奢靡,哪里有多余的银两,于是江大夫人就想动用自己的嫁妆,谁知被人告发到江老太太面前。
江老太太勃然大怒,寻来大爷说了几句,而后大爷就跟大夫人在吵架,吵着吵着,就牵连江凝雪的身上,说大夫人这么多年给他生个儿子,一天到晚就抱着心肝女儿,说改天就把她嫁出去。
江凝雪可是江夫人的心肝宝贝,自然是被气得狠话全都放出来。
夫妇俩顿时吵得脸面都没有,都闹到了前院的江老太太面前。
“咱们江老太太自然向着大爷,可江大夫人受不了这气,不肯下台阶,还在置气,于是大爷这次放下狠话,说要休掉夫人,大夫人当场哭哭啼啼,说大爷早就想好要让她腾位置给柳姨娘。”
抱玉说得活灵活现,还说起来二夫人。
“二夫人怎么了?”
江絮雾好奇地问,抱梅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