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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被持续不断的器乐声覆盖。

黑猫跳上了系满红绸的槐树枝头,跟在送嫁队伍的后头,它张开口,一道凄厉的猫叫声响起,在喧闹的唢呐声中也清晰异常。

如蝶翼般的睫羽颤了一下,唐郁像是被那声猫叫惊醒,有些茫然地坐在轿子里,半面冠上的红色流苏随着轿子的颠簸摇晃,流光溢彩的流苏和蓝眸里的水光交相辉映。

他这是要结婚了?

雾蒙蒙的蓝眸有些迷惘地望着大片的红色。

昏昏沉沉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反而迷迷糊糊冒出了过去的一些回忆。

不知道是谁和他说过,结婚的婚,是女发昏,只有脑子发昏了,才会想着去结婚。

唐郁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就晕得厉害,那些敲锣打鼓的声音都吵得头疼。

他伸出手,按住了太阳穴,揉了两下。

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花香,唐郁双手抚摸着他坐着的地方,两侧都是空着的,轿子里坐着的地方并不大,唐郁虽然是第一次坐这种轿子,但以前看过古装剧,大致也能想象出他现在坐着的轿子是什么情况。

肯定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轿子里面。

唐郁伸出手想要摸手机,但摸到的只有身上织满精致图案的嫁衣。

现代人很难适应没有手机的生活,再加上现在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没有多少安全感的处境,唐郁下意识掀开了红盖头,看向四周。

轿子两侧各有一扇小窗户,被绣着“禧”字的轿帘遮住。

在唐郁的注视下,那随着轿子微微晃动的轿帘忽然被掀开了一角,一个小纸人从里面钻了进来。

唐郁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跳到他怀里的小纸人。

小纸人的身上有着一串似乎是刚写下去、还未干的字迹:

“见棺生喜”

唐郁愣了一下,还没搞懂这行字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前方传来了新的一道唢呐声。

那唢呐声如百鸟齐鸣,生机勃勃,却又与唐郁所在的送嫁队伍的唢呐声格格不入,两者一齐出现时,音量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像是要把轿子的顶部都一同掀翻。

巨大的眩晕感在这一刻袭来。

……像我这样?

我病了?

唐郁昏昏沉沉地想,原来我是病了呀,难怪这么难受。

难怪一直都这么难受。

我确实病了,病了很久很久了……我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是谁说的生病了要去找医生。

脑海中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行,庸医治不好你的病。”

治不好啊,那看起来没救了,要拉去埋了吗?

那道声音又说:“呸呸呸!这是什么话!都呸掉!”

难道要喝符水吗?

喝符水这种东西总觉得听起来很封建迷信……奇奇怪怪的东西进肚子里是不是不太好?

脑海中那道声音充满着欢喜道:“老婆当然不用喝符水啦!”

咦?不喝符水那要怎么办?

从最初的指腹为婚,两情相悦,再到现在的奉子成婚。

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

郁辜呼吸一滞,轻飘飘的眩晕感完完全全笼罩住了他!

怒长的红色藤蔓一瞬间撕裂了周围全部的阴影和纸人,像是一位威风凛凛的胜者,迫不及待宣告着他的胜利!

脸上刚才还紧张到有点僵硬的笑容在这一刻鲜活异常,一根根红色藤蔓从郁辜的心口钻出,绽放出了一朵朵纯白的花。

让人昏昏沉沉的花香从那花蕊中不断散发出来,唐郁望着郁辜怪异的模样,却好像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他终于理完了结婚这件事,对着认可好的结婚对象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