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说这些了。”洛芝嫣鼓了鼓嘴:“我们还是赶紧抓完药回府吧,这太阳快晒死本小姐了。”
姨母今日思虑过重,犯了旧疾。原本姨母准备派下人去抓药,但她如今身边只剩下姨母一个亲人,她想好好尽孝。
而且,她也在王府闷了好些日子,有点好奇街上的状况。
不过现在看来,战争好像并未影响什么,街边的小贩照样摆摊,只是有几家铺子关门了。
就在洛芝嫣准备走进济世堂时,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忽然叫住她。
“坏了小姐!”春桃的手指停留在腰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待马车走后,在男子怀中的洛芝嫣从愣怔中回神,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盯着男子的下巴,心中暗道不妙:“你、你是那个谭文淮?”
谭文淮立时松开了烫手山芋,理了理衣摆,颈脖红得似是被日头烤过,旋即才讶异道:“姑、姑娘识得在下?”
“这簪子本姑娘会赔给你!”洛芝嫣不自然地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觉得有些丢人:“银子我也不要了!”
许久未见,她都已经忘了慕姐姐这位结结巴巴的未婚夫的模样,看起来,他也没认出她。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他,才让淮哥哥断了念想。
望着脚步踉跄远去的姑娘,谭文淮略微有些失神。
* 皇后挥手示意一众侍女太监离去,旋即亲自娴熟地为皇帝解去外袍。
她低声询问:“陛下,那事可成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留意着皇帝的脸色,可惜却无法窥见任何端倪。
皇帝神色自若地坐下:“淮之同朕说,他已有意中人。”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一僵,不禁诧异地发问:“是哪家姑娘?”
皇帝并未因皇后的反应而有所变化,依旧泰然自若地端起茶杯:“他未曾同朕言明,只道非她不娶。”
其实,今日在召见顾淮之之前,他就已经见过了为儿子婉拒婚事的安庆王。
他们父子二人的胆子仍旧一如既往地大,可偏偏又令人挑不出错处来。
倘若他强行为顾淮之指婚,只怕隔日,他非明君的谣言便会散遍民间。
皇后忍不住蹙眉,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丝怀疑:“臣妾瞧着,那孩子不像是有心仪女子的模样,莫不是借口?”
她派人打听过,这些年来,除了崇德侯家的那位姑娘,顾淮之身边便再没出现过其他女子。
如今,顾淮之忽然说自己有了意中人,她难免怀疑此事真假。
皇帝静静地观察着面色铁青的妻子,忽然重重放下了茶盏:“皇后,你近日怎的忽然对淮之的婚事如此上心?”
原本,他也觉得皇后的提议甚好。
柳家这些年来一直表现得安分守己,用来牵制安庆王府再合适不过。
因此,即使柳家是皇后的母家,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过多置喙。
皇后眸光微微一凝,自觉有些失言,旋即又很快恢复了镇定,语调轻缓笑道:“还不是臣妾那外甥女,喜欢淮之喜欢得紧。”
皇帝不置可否地看了妻子一眼,语气平淡:“太子即将成婚,你还是将心思放到他身上罢,有些事勉强不得。”
这天下恐怕太平不了多少日子,如今重中之重是先将安庆王父子稳住,以免他们二人生了异心。
*
戌时已至,夜色如泼墨,皓月当空,宛若一颗璀璨的明珠。
慕安宁与慕宛儿姐妹俩人下车,来到望江街上时,已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抱琴与慕宛儿的贴身丫鬟一同回府通报,因此只余她们姐妹两人在这热闹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