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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声,慕安宁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被一股浓烈的檀香环绕。

她与那双淡灰的眸子对上,愣怔片刻,才匆忙从他怀中出去,但站定身形后,心中仍有些余悸未消。

方才那辆也不知是谁家的马车,竟毫不顾及街上行人,直直奔她而来。

都说人遭遇过度惊吓时,会感到全身麻木,动弹不得。经此一遭,她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

不过这人怎的也在上京?

慕安宁眸光从已然了无踪迹的马车,转到了面前的男子身上后,略感犹疑地眨了眨眼:“时时公子?”

时将离望着与他拉开距离的少女,笑着做了一揖:“正是时某。”他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眸中波光流转,意味不明道:“时某与姑娘果真颇为有缘。”

慕安宁望着男子的满面笑意,身子陡然轻轻颤了颤,却仍然轻轻扯了扯嘴角,刻意忽略男子口中那句“有缘”,真心实意道:“多谢时公子相救。”

若非他出手,她适才恐怕便要交代在这大街上了。

但想起此前慕宛儿说,他便是害死几十条人命的元凶,她心底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

在这偌大的上京,为何他们能如此偶然地遇见?

就在这时,抱琴手中拿着一包点心,从不远处的小店走向自家小姐。

她在瞧见这蓝袍男子时,也是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

这时老板莫名出现在上京,莫非他真的对小姐有意?

蓦地,楼上窗子“砰”地一声被重重关上,使得楼下的三人齐齐向上看去。

慕安宁望着紧闭的窗子,下意识地蹙了蹙秀眉后,听时将离笑道:“安宁姑娘,不若我们去这酒楼一坐,时某正好有些事想请教姑娘。”

*

立在窗边的顾淮之眉头紧皱着,而忽听这声巨响的顾亦寒忍俊不禁摇头道:“淮之,究竟发生何事了?”

顾淮之默不作声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后,又猛然放下了酒杯,话还没经过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堂兄,你说她们女子都是这般喜新厌旧?”

他脑海中不知为何,一直不断闪过适才那场英雄救美的情景,只觉格外刺目。

而顾亦寒似是被问住了,半晌都未曾作答。

顾淮之薄唇微抿,自觉有些可笑,一声冷哼自鼻腔发出,暗自懊悔自己为何问出了这般奇怪的话。

他分明知道,自己这位还未娶妻的堂兄,也说不出什么名堂来。

“几位客官,这边请——”

店小二的声音颇为高亢,先前或许已为许多人引过路,但偏偏此时此刻,顾淮之似是感应到什么,不经意间侧眸一瞥,眸光骤然一紧。

而被他盯着的女子,丝毫没察觉到这道目光,坐下后便一直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男子。

待茶点送上后,时将离蓦地开口,面带微笑地看向慕安宁:“安宁姑娘,若时某没料错,你应当并非来自梧桐城,而就是这上京之人。”

他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疑虑,想来对自己的这番判断颇有信心。

慕安宁抿了口茶,半晌才点了点头,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

时将离神采奕奕一笑,并未绕弯子,而是直截了当道:“时某初来上京,对此地不甚了解,便想请教姑娘,若时某想在此开一间铺子,哪处会比较合适?”

慕安宁心头略感诧异地望向这神情诚恳的商人。

他是怎么想到,同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子谈论这些的?

她抬眸欲作答,却猝然瞧见那个分外熟悉的人正紧紧盯着她,不由得一时愣了神。

望着堂兄沉重的神色,顾淮之不由得拧了拧眉,忆起先前皇帝说过好几次的话。

皇帝说,要他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