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似是愣了半晌,继而勾起嘴角,哼笑了一声:“你说得对。”他眼神游走在少女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上,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语气却是变得漫不经心起来:“确实,不关本世子的事。”
他不想承认,但偏偏他心底就是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
那是从前少女围在他身边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想来,只是他一时还没能习惯罢了。
但这该死的不适应,到底何时才能消散?
他缓缓松开了拳头,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眸直直盯着少女,语气中似是带着施舍:“不过,本世子善心大发,念及你好歹曾是我的未婚妻。”
他不自觉地咬重了最后三个字,不露声色地撇了眼此刻看似虚弱不堪的时将离,扬了扬下巴:“像你这般傻的,别被人骗了,还给他数银子才好。”
慕安宁突地气笑了。
她确实傻,傻子才会喜欢这般目中无人的人,喜欢了半辈子。
顾淮之望着她陌生的神情,心头一动,语气稍有不耐道:“你笑什么?”
往日,她貌似都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地看他的脸色,只是偶尔才会羞涩一笑。
在他愣神之际,少女婉声开口:“不劳世子费心了,小女心中有数。”
按照原著剧情,慕安宁分明退亲后,还要对顾淮之念念不忘许久,才逐渐被时将离一步一步地打动。
慕宛儿蹙起了眉头,心下怀疑系统会不会又来干涉剧情。
顾淮之看着她立在别的男人身后,还护着他的模样,不怒反笑地用力颔了颔首:“很好!”
而后,他一甩衣袖,只留下一句:“本世子懒得管你。”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担心她的安危。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绝无可能再多管闲事!
立在一旁看戏的谢云庭顿时回过神,大喊一声:“顾兄,等等我!”
他临走之际,还不忘羞涩地问了一句心仪之人的芳名,但在听见她也姓“慕”时,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再次确认了一番,才得知,原来她就是慕家那个失散多年的千金,也是那位未来的太子妃。
待那两人离去后,慕宛儿先是瞥了眼时将离,而后默默靠近了慕安宁,将她拉进自己身边一些。
她虽未开口,可心声却是源源不断地传进慕安宁的耳畔。
慕安宁秀眉微挑,终于斟酌着,问出了此前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话:“所以时公子,你究竟中了什么药?”
慕宛儿所言不无道理,时公子虽说看似摇摇欲坠,可适才与顾淮之对峙时,却又不似生病之人。
但他这般行为,也不知意欲何为。
时将离缓缓回过身,忽而面露歉意道:“是时某一时失言。”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旁面露警惕的慕宛儿,嘴角虚弱地勾起:“时某好似有些发热,本是想问安宁姑娘可否有药。”
慕安宁一噎,原是发热,是她想到别处去了。
慕宛儿略微思忖,终于大着胆子开口,声音有些颤:“这位公子,你若是生病了,那就去前面的医馆,找我姐姐作甚?”
时将离眸光微凝,摩挲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这位姑娘说的是,是时某冒犯了。”他侧眸看向慕安宁,目光灼灼:“只是方才瞧见安宁姑娘,便觉她或许可医”
慕宛儿怕他又说出什么奇怪的话,赶忙打断他:“公子还是去医馆吧,天色渐晚,我们便先行一步了。”
*“安、宁”
将人救上岸后,半蹲在少女身旁的男子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犹如一缕轻烟,随风而逝。
周遭百姓依旧目不转睛地观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