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爻很快就回神,仿佛是担心自己弄脏了对方身上的新衣服那样,突然扭动着拉开一些空隙,将自己的双臂挡住了脸,这才以这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压在了对方身上不再动弹了。
“你说哭就哭。”穆纯试着分别将手掌覆上对方的后颈与脊背,确定对方没有丝毫排斥后才敢落下,“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安抚姿势他显然并不熟练,只能凭借本能轻拍着对方的背。
“你到底是在生气还是难过,总该告诉我理由吧?”
跟他颇具安抚性质的动作不同,他开口可是相当的不满。
“法律程序懂不懂?审判之前好歹要允许我进行辩护。你为什么不先控诉我做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吓到你了,发个脾气,然后再哭?这才是通常的步骤。吻可不算。那是你自己要的。哭归哭,为什么不说话了?”
“刚才……”宣爻终于开口。
“刚才怎么?”穆纯问。
“你刚起床时,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
“心情。”宣爻说,“你之前心情很好,起床后突然不好了。”
“……”
穆纯少见地一愣,想起刚起床的“那个时候”,但他没料到小松鼠如此敏感,自己就那么点儿不起眼的情绪变化,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发现。
但他决定假装不知道。
“我没有啊,”他明知故问,“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提醒我一下。”
“你很凶。”
“我凶?怎么可能?”
“很凶……”
“好像是有一点。就一点点……”
“你很生气。”
“我很生气?这绝对不可能……什么时候?”穆纯问到途中就再度改口,“可能只是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好,对。”
但他说到途中,宣爻就挣脱出他的怀抱,泪眼朦胧地瞪他。
穆纯无奈让步:“我当时的确是在生气,但不是在生你的气。是那种比起床气还起床气的起床气大集合加强版起床气。”
宣爻:“……”
穆纯口中连续出现的“起床气”成功让对方愣住。
“鼻涕流出来了。”穆纯趁机跟着坐起,抬手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
宣爻急忙躲开,用手去捂自己的鼻子,再度发出很响的吸鼻子声。
其实什么都没有,不过是穆纯用来逗对方开心的玩笑,但对方单纯的反应却害得穆纯自己差点破功大笑。
“逗你的。”他忍笑同时终于找到机会捧住对方的脸,先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湿润,再用力揉了揉对方的脸颊。
力道明显比之前要大得多,好像在趁机发泄不满。
“里缩古不逗唔!”这下换成宣爻无法把双颊从对方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只能反握住对方的手腕,用含糊不清地声音抗议。
“我是说过不逗你,”穆纯却能听懂,“这也不是单纯的逗,是在安慰你,是希望你别难过了。你别总把我想象成那种不看情况随时随地都以逗你为乐的坏蛋行吗?”
“唔。”
“唔什么?”
“……”
宣爻又不说话了,穆纯只得地朝对方伸手,想把他搂进怀里,奈何又被对方不知道第几度躲开了。
穆纯僵了一下,无奈地收回手,改为支起一边膝盖,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歪头盯着对方,边笑边叹气,道:“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宣爻问。
“突然就哭。”
“我没……”
“好好好。你没哭。别说两句又掉眼泪。”穆纯再度投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