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2 / 43)

笑。

“可你没有,不是吗。”玉珩打断他。

郁明烛张了张口,哑口无言。

在彻底沦为魔物的前一秒,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躲进了灵池空无一人的岩洞里,还调动浑身气劲在洞口落了一道禁制。

他恨不得当场再造一个荒无人烟的埋骨地。

周围血色扎眼,却都是他自己的——被他搅动的灵池水飞溅起来,反迸到他身上,烫坏了一身皮肉。

玉珩仙君说: “我见过世间百态,杀过不少罪人,亦惩戒过无数恶魔。所以深信人魔虽有异,却非天性善恶之分。”

“恶者不堕魔道亦会丧失理智,杀人作恶,而善者即使入魔也始终能存一丝善念。”

郁明烛嗓音嘶哑, “魔就是魔,怎会有善恶之分?”

“为何不能有?”玉珩反问, “善恶岂能全由血脉来定?你如今年岁才多大,何以见得百年之后的命数不能改?”

“玉尘剑斩尽天下作恶为祸者,却从不凭一道虚无缥缈的揣测,就妄杀眼前无辜人。”

郁明烛怔怔看着他, “若你错了,岂非万劫不复……”

“那就别让我错。”

“……”

好古怪。

字字句句,全都是不曾听过的荒谬之言。

可由耳入心的刹那,心底却蓦然生出些难以言说的希冀和雀跃。

好似那些过往见不得光的龌龊念头,忽而得到一丝被默许的可能。

如同生于黑暗之人得见天光,贯会欺骗自己之人原形毕露。寒土浸雨露,阴暗地底的种子疯狂扎根生长,从此覆水难收。

那些欲念丛生终于得见天日。

他尚且还处于惊惶之中。

跟前,仙人眉眼一弯,薄唇微抿出笑意,推了推他。

“你还要压着我到什么时候?”

和初见时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抵在床上的变成了抵在岩石间,各怀心思又变成了拨云见雾的坦荡。

郁明烛睫羽一颤,让开身。

玉珩刚一起来,忽而又被抱了个满怀。

他一惊, “你……”

那人把头埋在他颈间,拱了拱,半晌,沉声笑了。

“玉生,我好高兴。”

从知道自己是谁以来,第一次这么高兴。

说完,又抬起头,盈满笑意的眼睛润亮。

“其实久别重逢后,我一直有句话想同你说。”

目光相触。

赤眸里的情愫难以压抑,直白到炽灼。

玉珩蓦然心跳一滞,不明所以,却无端被那道炽灼视线烫得脸上发热。

“……什么?”

郁明烛启唇, “我……”

“轰隆——”

洞口的碎石被扒拉开,一段巨响后,两颗墨绿色的小脑袋顶着灰土冒出来。

“郁公子,我们来救你了!”

郁公子: “……”

青临青川一点也没发现自己救得并不是时候,迈着短腿噔噔噔跑过来,一人拽着玉珩一条袖子。

“仙君仙君,您别杀郁公子,他是个好魔。”

“再给他一次重新做人…不对,重新做魔的机会!”

青川一吸鼻子,图穷匕见, “杀了他,以后咱们随云山就没人当牛马,做好吃的桃花酥了!”

玉珩被一左一右拽得无奈, “你们哪只眼睛瞧见我要杀他了?”

青川说, “您气得脸都红了。”

玉珩: “……”

玉珩仙君微不可查地僵滞了一瞬。

旋即,装模作样地冷下脸,玉尘剑柄往两只墨发揪揪上各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