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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过来。

笑起来的玉珩仙君褪去清冷疏离,浑然绝世之姿。宁渊不由自主地怔神,乖乖走上前,任由对方抬手覆上了自己的额角。

伤口愈合,疼痛消散。

仙人又接过他手中残破的银铃,用灵力一裹,银铃顷刻间恢复如初。

小巧玲珑的一颗,一晃就当啷啷地响。

仙人笑道: “多谢你的香火,这是回礼。”

宁渊的喉咙突然一涩。

方才被强行压下去的委屈又尽数翻涌上来,以前从来不爱哭的,却在今日,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仙人似是也没想到他忽然哭成这个样子,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宁渊哭了半晌,忽地感觉后脑处落下一只手,轻缓地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

仙人低声安抚着: “不疼,不疼了……”

宁渊想说,方才都痊愈了,早已经不疼了,他哭也不是因为疼。

可刚一张口,眼泪就掉得更厉害。

宁渊得寸进尺地靠了上去,赖在仙人怀里哭了半晌,委屈嗫嚅着, “他们都骂我是天煞孤星,是个没爹没娘的怪物……”

一阵默然。

仙人叹了口气,声音更轻, “不必在意他人妄论,君子守心慎独,你知道自己是谁,就足够了。”

宁渊抬起头,隔着朦胧泪眼,发现仙人也在望着他,眼底映出稀碎的微光,似难过,似恻隐,也似……

宁渊说不出来。

若非要说,那就是……

和婶婶夜里给他唱完哄睡曲子,轻声说我们渊儿要岁岁长安宁时,眼神是一样的。

婶婶总以为他睡着了,可隔着夜色,他其实看得一清二楚。

宁渊心念这么一动,喉头的酸涩反倒消了下去。

仙人见状,暗中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日落了,你该回去了。”

“您要走了吗?”宁渊抹了把眼泪, “不去看看桃源村吗,那里的百姓都很敬爱您。”

仙人笑着摇头, “不必了,来时看到庙里有贡品,知道他们还安然无恙,就已足够。”

……

那日之后,宁渊时常会去庙里添香。

一刻钟的时间很短,他要努力快快跑,才能赶在日落前,在神庙里多待片刻。

他想,下次见到玉珩仙君,要求一求仙君教他几招剑法,以后也去降妖除魔。

不知过去了多久时日。

宁渊没再见到仙人,倒是在庙里捡到个遍体鳞伤的小女孩。

女孩奄奄一息,却还是在求生的本能下抓紧了他的袖子,哭得可怜,求他救命。

……

仙庙香火鼎盛,邪魔之物只敢追到周围,不敢进庙。

一伙魔修将身形埋伏在阴影里,发着绿光的眼睛不耐烦地紧紧盯着神庙,伺机而动。

盯了半天,见一个少年从雾虚林深出走来,进了庙。过了一会,又背着他们追杀的那个女孩走进浓雾。

这荒无人烟的破林子,哪又冒出个毛头小子来?

赤发的邪魔眯起金眸,用舌尖抵了抵腮。

“跟上去看看。”

那一晚的桃源村,天地变色,人间炼狱。

陈娴只来得及把宁渊藏在空空荡荡的面缸里,而后,就被一刀贯穿了心肺。

陈娴死死瞪着眼前的魔修,银牙咬碎, “是你……又是你……”

十二年前,就是这个满脸刀疤横亘的魔修,杀她父兄,辱她夫君,还生生吞吃了她尚在襁褓中的幼子!

陈娴恨得想要呕血!

而那魔修忽然动了动鼻子。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