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面纸递了过来?,谈木溪愣神,孟予安将面纸递给她,谈木溪说:“谢谢。”
她问:“奶奶什么时候走的?”
孟予安说:“两个小时前?。”
庄斯言不满:“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予安说:“是钟慈,她不想你们担心。”
“那也?……”庄斯言红了眼?,声音哽咽,怎么也?说不出下一句话,孟予安说:“钟慈说,不想奶奶看到我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庄斯言,别哭了。”
庄斯言拧着面纸,别开眼?。
孟予安拉了拉她的手,仰头,庄斯言垂眼?看到孟予安红肿的双眼?,她没?忍住,弯下腰趴在孟予安的身上,孟予安不自?觉直起腰,任由肩膀淋湿。
庄斯言抱怨:“钟慈太过分?了!”
她像个孩子。
谈木溪知道她和钟玉盈的感情也?很深厚,庄斯言奶奶离开的早,她没?享受过奶奶的温情,上学?的时候,就?粘着钟慈要跟她回家,寒暑假也?会往钟慈家里跑,就?喜欢和两个奶奶在一起聊天吃饭,还喜欢和她们一起追剧看电影,谈木溪不知道没?通知庄斯言是钟慈的决定还是钟玉盈的决定,但对庄斯言,无疑是疼的。
或许,就?是怕她疼吧。
庄斯言哭的差点晕厥,她脸发?白,呼吸不畅,孟予安让她坐旁边的长椅上,庄斯言觉得太失态,她哽着声音说:“我去卫生间。”
谈木溪不放心,想跟过去,庄斯言说:“没事的,谈老师。”
她尽量平静情绪:“我没事。”
谈木溪这才让她一个人去,她站走廊上,孟予安推着轮椅到病房门口,她看着里面,说:“很多时候我做梦,梦到在病房里,再也起不来。”
她转头看着谈木溪。
谈木溪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孟予安说:“其实我很少面对死亡。”
“小时候,亲戚过世,父母都?让我待在家里,从来?不会让我参加这?些。”孟予安低头:“他们禁止我接触死亡,我第一次参加的葬礼,就?是他们的。”
真滑稽。
他们保护了她那么久,但她见到撕裂后的残酷,也?是他们。
谈木溪问:“为什么?”
“以前?我也?不懂为什么。”孟予安说:“那时候还小,有次姑妈去世,我见我姐去了,我也?吵着要去,但他们硬是把我留在家里,还让我姐在家里陪着我。”
“姐姐和姑妈的关?系很好,但因为我,没?去送最后一程。”
谈木溪轻声:“予安。”
“我一直觉得,我很对不起她,因为我,她放弃了很多。”孟予安说:“但她总认为,是她的错。”
她低头,看着双腿。
孟予安拢了拢毯子,盖住双腿。
谈木溪看到她动作,还是问出来?:“予安,你腿怎么受伤的?”
“意外。”孟予安顿几秒,回她:“是意外。”
谈木溪问:“是不是和她有关??”
“我只是不想她受伤。”孟予安说完从轮椅扶手旁边的夹层里,拿出一个蝴蝶标本,上面染了痕迹,褐色的,似血液凝固后的痕迹,孟予安将标本递给谈木溪。
谈木溪看眼?标本,看着她。
孟予安说:“这?个,是那天我想送给你的。”
谈木溪眼?睫毛轻颤,低头,手指尖碰到标本的时候,沁凉无比,谈木溪问:“哪天?”
孟予安还没?说,但谈木溪似乎已?经知道是哪天了,她接过标本,展翅的蝴蝶在褐色的映衬下,透露出诡异的美,好似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依旧顽固而倔强的想要挥动翅膀。
谈木溪呢喃:“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