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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岛不见旧时风 林子周 19718 字 1个月前

也发着像这样的蓝色光。

她不说话,心田先磕磕绊绊地说:“周予,你,怎么这么早?我在听歌,”两声干笑,“被你吓死了。”

“嗯,我爸爸去上班顺路,就来得早了一点。”她配合着闲谈,目光下移,又看那个mp4,“这是你的mp4吗?”她躲开心田的目光,心田肉嘟嘟的脸涨得通红,她不忍心看。

“嗯……对。我,我借的。”程心田站起身,扯着手里剩下的耳机线,声音忽然不自然地高亢起来,“你、你要不要听听看?有几首歌很好听。”

沉默。

这强装的高亢,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

周予终于说:“跟方泳柔借的?”她实在想不到更妥帖的问法了。

“嗯……”心田倚着上铺的梯子,低头看交织的双手。

“……用不用我帮你还给她?”

再一次沉默。程心田看来就要哭了。

“……好。你拿去。”她将那耳机线整理好递给周予,始终低着头。

周予马上归置好行李箱,将mp4揣在兜里,她一刻都无法在这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待下去了,实在太静,静到就算她不看,也可以感受到空气中传来心田抑制不住的颤抖,好像身体中噙着马上要喷发的泪,还有羞愤与后悔。

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她再次开口说:“对了,”幸好,她擅长将任何话讲得平淡,“社长师姐说,见面会是周几?”

心田听了,又惊,又有一点欣喜,如获赦免一般,急忙答她:“周、周三。周三下午,在社团办。”

“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我去图书馆,走了。”

她走出门,反手将门掩上,松一口气。

她不知方泳柔会如何想,但她决定将这件事当作从未发生过,从她的生活中,也从程心田的生活中就此抹去。

一赌再赌的人也还有家可归,一直在给别人机会的人,也应得到一次机会。

*

假期到了最后一日,烫头染头的人就少了,但生意还是好,学生开学,要来理板寸、修刘海。丽莲姐对自己的女儿毫不心慈手软,说要来店里上班,就真的盯足七日,早开铺晚收工,店里一忙起来,八九点钟才吃晚饭,小奇也真的干足七日,一句苦也没有叫过。

店里帮工的王姨拉小奇的手,看手指尖上被水泡出的褶皱,说你妈妈怎么舍得哟!丽莲姐听了说有什么舍不得?也不是玉做的。

给学生理发,一忙就忙过了正午,王姨扔了垃圾回来,店里只剩小奇一人,“你妈出去了?”王姨与丽莲姐年纪相仿,四十岁上下,模样丰腴,肩膀与腰都圆厚。

小奇对镜,用卷发夹卷自己的头发玩,“嗯,说是饭冷了,拿回家热热吃。”

母女俩人就住在店后头的巷子里。

等剃头的男学生问:“丽莲姐什么时候回来?”小奇答:“很快,顶多二十分钟。”说完,她看看男学生那头烫了卷的短发,“欸,你就卷这么七天?为了上学,全推了?”

“推了。在学校被班主任烦,在家被我妈烦。推了拉倒。”

小奇闲得无聊,起了玩心,找出理发推子和洒水壶,“要不,我帮你推,怎么样?”

“真的?你会?”“推个头发,有什么难?”“你拿我当小白鼠?也可以。你留个电话给我,怎么样?”对异性的殷勤与示好,小奇早见怪不怪了。“可以。”她大方地笑。反正留了电话,他也只能打去找丽莲姐。

有人推店门进来,小奇认得是总在附近闲逛的跛脚阿伯,一进来就问小王在不在,说最近头皮屑好多要洗洗干净。王姨从后头出来,迎了他去帘子后的洗头间,不一会就响起水声与热水器响声,店里的热水器旧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