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没等江晴说,就自觉提出要去转一转,学生们有的在教室看书,有的在宿舍午休,江晴领着她从西门进,一路穿过长廊,走到第四间房间,指给她看:“你看,你当初就是在这间教室,对不对。”
门牌上显示,这里是初一七班,江语乔站在门前往里看,初一那年她刚来城里上学,不是很适应,或者说很不适应。学校管束很多,稍不留神就会犯错,老师们把她当花瓶,怕摔了,怕磕碰,这也不许去,那也不许动,临近期末考试篮球都不许玩,说是怕胳膊会骨折。
江晴笑她:“当年妈可没少被请家长,老师都说你不愧是属虎的,猫科亲戚,逮到棵树就惦记着往上爬。”
“有吗?”江语乔不记得了,她记得自己很乖的。
“当然有。”
“我爬树干嘛?”
“帮人捡东西,羽毛球,毽子,还有校服什么的。”江晴学老师的语气,“你班主任天天问你,就你乐于助人是吧。”
江语乔想起来了,她答说可不是嘛,她最乐于助人了,一句话把老师气成大肚子河豚。
有老师给江晴发消息,问她有没有带办公室的钥匙,江晴上楼去开门,叮嘱江语乔不要乱跑。
回班的学生慢慢多了起来,江语乔避开人群往院里走,墙根下不算热,她踢着一块小石头向前,一不留神,石块滚进了树下的草丛里,她仰起头,发现是一棵腊梅。
江语乔认识这棵树,它就生在江语乔教室窗外,每年冬天都会开许多花,很漂亮。
树上挂着几块金属牌,上面写着几个学生的名字,此刻已经斑驳不清了,江语乔记得当年学校效仿大学,曾组建过植物社之类的社团,这些护树人的名字,大概就是那会儿写上去的。
她伸出手摸了摸树干,指尖增到一层薄薄的灰尘,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后脑勺。
那东西像是一条流动的蛇,冰凉刺骨,顺着人的脖颈往下钻,江语乔受惊,慌忙向前扑去,刚刚还空旷的后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被她抱住,和她一齐滚落在地上。
天旋地转,江语乔的眼前出现大片的白,天和地都连在了一起,四周到处都是脚步声和哄笑声,一只手套甩了出去,她的左手按在地上,在雪地里按出了一个完整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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