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夹杂着另一个十四岁奔跑时带来的风,前调是夏日的雨水,尾调是冬日的霜雪,她陪她在四季轮回中扎根生长,变成茂密的树,变成开花的树,变成无数蝴蝶盘旋的树。
向苒的少女心事,雀跃心绪,敏锐感知,第一颗恼人的痘,羽绒服是不是像糖葫芦的怪问题,她的强壮镇定和惴惴不安,擦肩而过和目不转睛,一切可以归咎于青春期的怪异举动,以及一切可以用怦然心动形容的片刻,都指向同一条河流。
但向苒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们是什么。
她只是在熙攘人群中和她保持相同的步伐,窥探属于她中学色调下的烦恼与期待,吹奏长笛点缀旋转轻盈的脚步,专注的、高高举起手臂,在黑板报上画出散落的星星,饱满、金灿、像是刚从江语乔的裙摆上滚落。
她像她莫名喜欢上吹泡泡一样,开始热衷于给每一件物品画上星星,那把雪地里撑在她头顶的伞也被画上了星星,于是晴空与夜晚共存。
这一年的11月7日依旧在下雪,自习课后广播站播报:“高一七班江语乔同学,请迅速前往广播室,高一七班江语乔同学,请迅速前往广播室。”
江语乔小跑而来,值班女生拿出一把雨伞塞给她:“江语乔是吗,失物招领处收到一把雨伞,说是你丢的。”
“嗯?”江语乔接过来,左看右看。
江正延有个朋友前几年做外贸生意,清库存时带了两箱子雨伞到他家,说是销往国外的货,质量好得很,骨架结实不生锈,能用上好几十年,小孩子上学带着,挡风挡雨的,拿来防身都可以。
蒋琬闻声埋怨,说江正延净结交狐朋狗友,一个个嘴上能挂二两油壶。
好在那人推销的是雨伞,家里用得上,蒋琬又懒得和江正延吵,唠叨几句就留下了,遇上雨雪天,便往几个孩子书包里塞上一把,江语乔看着手里的伞,这伞看着眼熟,但她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弄丢的了。
“同学?”值班女生见她发愣,小声问,“这伞不是你的吗?”
“是”江语乔答,窗外雪下得大了些,她出神地盯着看,忽然记起一些模糊的片段,也是这样的雨雪天,她似乎送出过这样一把伞。
“这伞是谁送来的?”她问。
“不知道。”女生答,“我没看见,上一个值班的人交给我的,说是你的伞,是不是你的同班啊?”
江语乔摇头,是她同班的话,直接给她不就好了,干嘛特意送到广播站,但她也无暇多想,预备铃响了,下节课有课前小测,江语乔打起伞匆匆回班,放学时雪下得更大,夹着雨水拍在人们身上,地面湿漉漉的,倒映着路灯的影子。
她撑开伞,星星亮起来,抬头,满眼都是灿烂的明黄色。
才发现,这好像不是她的伞
第二日,江语乔将伞还回广播站,值班的同学换了一位,一笔一划在执勤记录表上写:“高一三班江语乔,于11月7日领取,11月8日归还,物品”
江语乔一下一下敲着伞柄,这伞不是她的,她很确定,她没有带星星的伞,可是送来的人为什么指名道姓说是她的,送来的人是谁?是那个女孩吗?
不是吧,她怎么知道自己叫江语乔?
值班同学登记完,把表推给她看:“你看看有需要补充的吗?”
江语乔摇头,看见屋里还有个女生在写广播稿,翻了翻口袋寻出两块糖:“没有,麻烦了,请你们吃糖。”
然而那天,并没有广播响起。
江语乔走后,向苒起身拿起那把伞,同伴问道:“稿子写完了吗?现在念?”
向苒轻轻摇头:“不念了,我知道这把伞是谁的。”
“啊?”同伴纳闷了一声,没多问,递给她一块糖,“酸奶味的,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