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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灯的映照下, 如飞蚊一闪, 瞬息就没了踪影。

丽娆惊呼了一声, 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刚走到身后的薛珞:“至柔,你看到那人了没?”

薛珞疑惑道:“什么人?”

丽娆气得微跺右脚,埋怨不迭:“那人看起来很奇怪, 你怎么就没看到?枉你内功深厚,竟一点都不警觉。”

薛珞笑道:“那你说,怎么个奇怪法?”

丽娆正想回答,船只已经靠岸,船头压过渡口的长石, 船身震荡剧烈, 甲板上的人皆站立不稳。李言从前舱奔来, 厉声责问道:“怎么回事?”

船公们连忙解释道:“风浪太大,后船都相逼太近,急于找地停驻以致于船身不稳。”

李言来不及惩罚船公的不稳重,向两位姑娘关切询问道:“可有受伤么?”又见丽娆屈膝表情痛楚,更是着急:“是摔伤腿了么?”

丽娆借助薛珞的手, 努力站直,笑着宽慰道:“我的腿是先时受的旧伤, 已经愈合了,不用担心。”

李言闻言稍显安心,他见天色已晚,便出言挽留道:“城门已关,不如明日再进吧,我船中房间颇多,足够留你们就住。”

丽娆刚想拒绝,但不知薛珞的意愿,只好先去看她的脸色。

薛珞见她倚肩望来,不明所以,低头反而问道:“看我做什么?”

丽娆尴尬不已,只得掐住她指尖,笑道:“李公子问咱们呢,是在这里住一晚,还是回客栈去?”

薛珞想了想道:“江风凛冽,还是回客栈吧。”

李言知她出言便已决定,自是不敢再劝,便亲自送她们下了船,又一路送到城门边。

薛珞偕着丽娆正要到僻静处跃墙而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李言问道:“你那块石头还在我那里,你要去取么?”

李言正望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不期她突然回头跟自己说话,一时耳际绯红,语塞难言,好半晌才摆手道:“不忙,我隔几日再去取也是一样,放在你那里我很放心。”

丽娆轻笑两声,问道:“李公子知道我们住在哪里么?”

李言摇头道:“不知。”

丽娆道:“西街的悦来客栈,记住了。”她仰头看了看薛珞,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便不是为了石头,也可以来看我们呀。”

李言脸上惊喜不已,连忙应道:“好,我过几日一定来看你们。”

薛珞亦向他点头道别:“李言,今日多谢你了。”她向来不轻易道谢,李言听她这话更是受宠若惊,两只手简直不知该放在哪里,只好抱拳行礼道:“不必道谢,咱们……咱们来日方长,往后定还有互相照应之处。”

等到跃过城墙,踏过几簇屋脊,在街道上站定后,丽娆这才一把甩开薛珞的手,忿然道:“放开我。”

薛珞怕她摔倒,急行上前扶住她,却又被她甩开了。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能走。”丽娆脸色不悦,顾自向前走去,薛珞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生气,只能慢慢跟在身后。

寒风拂面,柳发新枝,从城外引来的河水上,野鸭凫水而行,涟漪荡开能清楚的听到水面破裂的声音。东西连接的长街,街道亮如白昼,几处轻纱在精致的楼阁上飘摇,有古琴沉闷的铮鸣和着清丽的歌声传来。

行到旧巷,有酒铺尚还半掩着门,里面灯火辉煌,叫赌声热烈,溢出的炭火热气,让人仿佛置身于炎热的夏夜。门外有小厮抱手来回踱步,看到丽娆后,眼神随步而来,避都避不开,仿似不明白,大半夜怎么会有姑娘在这种街上乱跑。

丽娆心中虽有忐忑,却也不愿停步向身后的女人示弱。她急步向前走,不顾伤口的疼痛,只觉得疼痛都从腿上聚在鼻尖,轻轻一碰就酸涩得快把她逼出眼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