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脚踝的热胀感逐渐减缓,但细细密密的痛感仍旧存在, 像被细针扎了一般疼。
卧室的门锁紧紧扣合, 客厅钟表的滴答声格外清脆,整个屋子弥漫着死寂一样的沉。
沈织双眼酸涩,强撑着眨了下眼睛, 生理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淌下。她不敢闭上眼睛, 只怕闭上眼睛, 再次推开门, 卧室就再也看不到秦淮的身影。
她已经看了那么久秦淮的影子, 踩过秦淮走过的路,不想继续看下去了。
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沈织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开始复盘今天看到的。
那间摆满信息素的屋子,盛满玻璃瓶的味道,光线昏沉到只靠墙壁上的窗户维持一点光亮。如果其它味道沈织可以说法自己那是香水,但属于秦淮的香橙味,即使弥漫在千丝万缕的香味中,沈织仍是能嗅出来。
那个味道曾经和她的信息素紧紧缠在一起, 如同密不可分的藤蔓, 细腻而紧实。
信息素对于她们来说是及其暧昧的东西,摆在那种地方压根不可能,而这个地方不仅摆了, 还摆了不止一个。沈织不了解别人,但清楚秦淮, 对方是一个边界感很强的人,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信息素被摆在那种地方。
沈织今天听到父亲说, 原本和他们见面的应该是一位实验室的老板,一个年少有为的alpha,但那位老板因为临时有事耽误了,所以来的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也就是秦淮的父亲——秦止境。
那个屋子摆了秦淮的信息素,作为父亲,秦止境知道吗?如果不知道,那这个实验室的真正负责人是谁?研究方向到底是什么?如果知道——
秦淮的信息素在那个晚上被郝燕抽取过,而郝燕已经死了,信息素却被摆在那个鬼地方。
那秦淮呢?
沈织想到这心跳都比平常快了一点,后背的凉意逐渐向全身扩散。
她不敢细想下去,可又不得不去想,因为这件事关乎秦淮的安危,如果不仔细斟酌,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织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摸向旁边的茶几,想找点水抿两口压一压。可她刚抬起手,卧室的门锁忽然响了一下,沈织立即闭上眼睛。
omega拖着轻缓的脚步声从卧室向客厅靠近,沈织眼睫颤了颤,不确信地抓住手边的毯子。
易感期alpha对于omega信息素的捕捉都很敏捷,即使秦淮的信息素并不能安慰到沈织,但沈织还是感觉到了独属于秦淮甜腻的橙子味在空气中飘散。
眼前的处境很尴尬,沈织不敢睁开眼睛,她怕睁开了会吓到身旁的omega,促使对方被迫长出一身扎手的刺。
客厅的灯光很亮,沈织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眼前的光线,她正在心里默数着数字,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一下,然后是甜腻的香味在鼻翼间扩散。
毯子下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了那点柔软。
然后一个柔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的唇上。
沈织这次易感期维持了四天,恢复过来已经是周三中午。沈织趿着拖鞋,从沙发上坐起时揉了揉头发,残存在脑袋里那些模糊的片段被驱散。客厅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味,光线浮沉在空气中带起零星一点尘埃。
alpha身着宽松白T,灰色运动短裤,双脚试探踩向地板时,脚踝的痛感比前几天缓了不少,但真当踩实下去时,她还是皱了下眉头,右腿略屈曲站起来,“淮淮。”
房间静悄悄无人应声。
沈织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刚离开沙发的区域,脚踝因为用力过猛而再次疼了起来,这次痛感比起刚才重了不少。沈织支撑不住,扶着膝盖原地蹲了下来。
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拍打地她气都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