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都是他最为骄傲的女儿,又怎么会不爱呢。
他一边斥责白千顷:“你傻了吗?脑袋发昏了吗?怎么不知道躲一躲?平日里的机灵呢?”
一边又向护士撒着脾气:“你不知道轻一些吗?我女儿这双手可是写得一手好字,毁了你可承担不起。”
白云就在一旁站着,不敢说话。
今日她算是看出了一些眉目,都说是自己姑姑和爷爷大吵了一架,才让爷爷生病至此。
那时,她便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姑姑的脾气虽然有几分古怪,可该有的文人涵养分毫不缺,再怎么样也鲜少和人当面吵架。
如今看来,自己爷爷的不讲理也是占了几分的。
白千顷不忍看白老爷子对着护士撒气,伸手接过护士手里的药和棉签淡淡道:“谢谢,我自己来吧。”
护士像是得到了什么圣旨,迅速消失在病房。
白老爷子便又一次地对着白千顷不满道:“你是不是疯了?万一伤口处理不好,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白千顷眼皮微翻,手上动作未停,陈述道:“爸爸,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将汤泼在我身上的。”
白老爷子不说话了,却也依旧不满,将头撇朝一边不愿再看白千顷。
白云打量了一圈这个病房,只觉得气压过低,不宜久留。
她讪笑着说:“那个姑姑,爷爷。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就先走了。”
白老爷子转头,看了一眼白云,要求道:“去叫你爸爸来。”
又看了一眼白千顷,闭着眼摆了摆手:“你也回去,不要来我面前晃,我嫌烦。”
就这样,白云和白千顷便一同离开了病房。
白云见白千顷的手在护士走后也没什么处理,担心地问了一句:“姑姑,你的手要不还是再重新上一次药吧。”
白千顷低眸看了一眼,眸光流转。
她反而想要这样略微痛感,至少这样会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不用。”
白云撇撇嘴,她实在不是很理解她姑姑这样的自虐行为,但是奈何她又很怂,不敢在白千顷心情不好的时候得罪她,当即便决定拍拍屁股赶紧走人。
白千顷却忽然叫住白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从来不是这样纠结的人,只是在此刻她忽然没有了张嘴的勇气。
“姑姑,你不会是想问我姜莱莱吧?”白云一贯粗神经都看出来了。
毕竟,总不能是她这个姑姑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吧?
这样问出来,她都觉得荒唐。
白千顷低着头,承认:“是。”
白云鲜少看见白千顷这样落寞,一时之间都有些心疼了。
那般长在高山之上的花朵,如今却卑微折腰。
“姜莱莱她很好。娱乐圈那帮人最会扒高踩低了,姜莱莱如今日头正盛,粉丝也越来越多,大家捧着她都来不及。”白云说完看了看白千顷,见自己姑姑眼下的乌青。
忍不住劝道:“倒是姑姑你,黑眼圈都遮不住了,再不好好休息,我都怕你到时候没命见姜莱莱了。”
白千顷垂眸,听到“见姜莱莱”这三个字,心里微微泛酸。
与其说姜莱莱是个逃兵,她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她又要如何见姜莱莱呢?
白千顷不知道,也不敢想。
每次回到家里,闻着姜莱莱残存下来的清甜,看着她布置的那些幼稚的家具用品,想念便像潮水一般涌来直至要将她淹没。
可稍稍清醒一点,她便想起了姜莱莱那日回来的眼泪,白嫩的手上裹着的纱布。
愧疚又很快占领了她的所有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