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喝了口?酒,视线忽然撇向了这边,跟贺宣四目相接,他怔了一下。
贺宣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薛炀表情发怔,微仰着头,哑着嗓子喊了声“宣哥”。他眼底有茫然,也有错愕。
贺宣没说话,把?那块淡蓝色的电话手表放在了桌上?。薛炀垂眸一看,嘴唇动了一下,握在手里的酒杯微微收紧了。他闭了下眼睛,抬眼时红了眼眶:“他不要了?”
“嗯。”
“……你呢?”薛炀扯了扯嘴角,声音很哑,比起询问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还能回得去吗……我?们……不能再?回去了……?”
“没有意义。”贺宣说,“对我?们都没有意义。”
薛炀眼睛发红,紧咬着牙关,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了出来。
他本来也没想?过腆着脸再?挽回,知道自己没资格贪心,就此别过,从此再?无交集也不是做不到。如果不是那天在婚礼碰到贺宣,他的那些念想?不至于冒头……他避了两年,是真的想?过再?也不见的。
可他真的在乎,在乎被自己亲手毁掉的过往。很难割舍,这些要放下往前走是多么?难。
可他没有机会了,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他清楚自己没资格怨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可是他还是恨,恨自己,也恨贺宣。恨他为什么?心这么?硬,为什么?非要这样,为什么?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他喝得太多了,酒精已?经麻痹了大脑,但麻痹不了心脏,他难受得透不过气。
“你心是真硬。”薛炀端着酒的那只手微微颤着,他端酒都吃力,遑论拿纹身机,他盯着自己被贺宣伤了的那只手,喃喃道:“为什么?非得这样……就一定?要这样?你已?经几乎把?我?整个?人都毁了,这样还不够吗?非得这样?这样还不够吗?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抬眼望着贺宣,声音哽咽,情绪已?经崩溃了。
贺宣回视他,眼神和语气都很平静:“该你的,就受着。”
留下这句,贺宣转身离开,薛炀闭了下眼睛。
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彻底毁掉好了。
薛炀睁开了眼,拿起桌上?的手表,紧紧攥在手里。他拎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对瓶子喝了一口?,踉踉跄跄跟上?贺宣,喊了声“宣哥”。
贺宣脚步一顿,回了下头。薛炀扯起嘴角冲他笑了一下,扬起酒瓶猛地朝他头上?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