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怀念着在东山别墅隐居的日子。‘造讽海之装,欲经略初定自江道还东。雅志未就,遂遇疾笃。’所以,子瞻在这首词里说,愿谢公雅志莫相违。谢兄刚好也姓谢,这句话送给谢兄,愿谢兄在实现抱负后,依然能不违初心。若有朝一日再相见,或许我们依然能把酒言欢。”
他收敛了笑意,神情变得认真:“顾兄是否愿意再与我相见?”
你想了想,摇了摇头。
为你揉肚子的手一顿,他神情有些微妙,半晌后诚恳地说:“若今夜的相处中有冒犯之处,顾兄可坦然告知,我会改正。”
你笑了起来:“不是不愿再与谢兄相见,我的意思是,希望以后的相遇是一场偶然,就像今天。若是刻意安排,倒显得我与谢兄缘分不足了。”
他看起来略松了口气,随即问道:“如果再次相遇,顾兄希望是在何处?”
你想了想,说:“天边。”
他说:“好,我记住了。”
这时,门铃声响起,你有些惊讶:“何人敲门?”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约莫是店小二。”
再回到床边时,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解释:“喝酒后要吃些东西,不然夜里会难受。”
你坐起身,问:“什么时辰了。”
他看了眼手表:“寅时三刻。”
“啊?”
“三点四十五分。”
面汤清香扑鼻,飘着两片小白菜,和一把小葱花。你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谢兄吃完了剩下的面。
你有些困了,裹紧被子强打精神:“我希望今夜不要结束。”
谢兄说:“我也希望。”
你说:“我继续给你念诗吧。”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几回缺月还圆月,数阵南风又北风……”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抱歉。”你强撑着抬起眼皮,“这句是不是念过了。”
他说:“没有。”
“哦……”
眼皮渐渐地有千钧重,你看见他手上拿着一片暖贴,下意识往回缩:“我肚子不疼了,那个很凉,不用贴。”
“不凉的,相信我。”
他为你贴上,果然是温热的。原来他在手心捂热了。
“我困了。”你裹紧被子,含糊地说,“谢兄,会好的。”
“嗯。”他说,“你的事情也会好的。”
“……,睡吧。”
你听到了两个字,那是你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表字。可是你似乎听到了。
“睡吧。”他的声音又轻又柔,“顾兄。”
于是你迷迷糊糊地想,可能只是听错了。
你用最后的力气掀开眼皮,他正看着你。
你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星星。”
“可你低着头。”
“嗯。”他的声音像一首低缓的摇篮曲,“因为我们在星星上空,划船。”
你陷入深眠。睡梦中,你驾着一叶扁舟在银河系荡漾,星子做成的船桨是淡黄色的,漂亮极了。对面的人捡起一颗星星送你,你的眼睛被星星照亮。
第二天中午你醒来,花了五分钟回忆起昨晚的一切。
房中已空无一人,床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是遒劲的钢笔字迹——
“愿卿久安,天边再会。”
第042章 第 42 章
第二天傍晚, 火车到达了北京。
这一路上,陈知玉与你的聊天从未断过。每隔几个小时,他便让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