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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星牧的目光,尤其是小黄啾,把脑袋埋进背羽,似乎在逃避什么。

迟星牧微闭着眼睛缓了一会,知道自己的反应吓到它们了,就连身边的小黑龙,都在第一时间化作人形,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事实证明,从接手福利院以来,迟星牧的脾气真的被磨平许多,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强迫自己笑出来,把小黄啾捧到手心里,摸着它被菜汤打湿干成绺状的羽毛,轻声问:“宝宝受委屈了是不是,告诉哥哥,是谁欺负你们,哥哥替你们做主。”

背上传来舒适的力道,纠结成一团的羽毛被手指疏开,好像疏散了心里的结。小黄啾不傻,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浑身脏兮兮的,它自己都在嫌弃自己。

它还记得青年送它们离开前说的话,不想给迟星牧留下一个不听话的印象,它们真的很努力地忍耐着,也很努力地和大家好好相处,但还是在最后的关头,没有忍住。

它们本来就是没有家长要的孩子,身上又有好多缺点,哥哥愿意照顾它们、花钱带它们看病,知道它们有多差劲也没有放弃它们,甚至还花了好多钱送它们来上学。

可它们不仅没有珍惜,反而在上学的第一天,就给哥哥添了这么多麻烦。

它们一点都不乖,也不配得到哥哥的喜欢。

因为这样的认知,小家伙们不知道该怎么跟迟星牧说自己犯下的错。甚至在迟星牧来福利院前,它们心里想的都是,要是可以把身上弄干净就好了,这样哥哥就永远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它们还是哥哥心里的乖孩子。

就在刚才,它们还互相约定,一定不要告诉迟星牧事情的真相,就让这件事悄悄过去,它们以后乖一点,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

但,对现在的小黄啾来说,迟星牧的声音太迟柔,抚摸自己的手太迟暖,让它忍不住,就像一个没用的孩子,在家长面前落下眼泪。

小家伙今天所遭受的委屈和忍耐,面对老师的愤怒,面对霸凌的无助,全都从心底蹦了出来。它不会说话,只能用翅膀比划着,小爪子来回踢踏,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迟星牧一看就懂了,猜道:“是有很多人的意思吗?”

小黄啾不住点头,然后昂首挺胸,把翅膀背到身后,往前走了几步。

迟星牧继续猜:“你是说,还有别人?是个大人?是你的老师?”

小黄啾点头,一下子泄了气,身体后仰,坐在迟星牧的手心里,抬起半边翅膀遮住眼睛,啾啾地哭着,浑身的羽毛七扭八歪,可怜又委屈。

迟星牧心里的火气又窜上来了,把小家伙拢进手心,朝小人鱼看去,道:“宝宝,你来说。”

小人鱼咬着嘴唇,怯怯地看着迟星牧。这样的眼神,让迟星牧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幼崽的样子,那时候小家伙也是这样,怯生生地望着自己,要不是自己阻拦的及时,甚至要趴在地上吃饭。

迟星牧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捏了一把,忍不住把小人鱼揽进怀里,轻轻抚摸它尾巴上刺眼的红痕,心疼道:“是哥哥不好,让宝宝受委屈了。”

闻言,小人鱼终于忍不住,眼眶里蓄满泪水,变成珍珠落在地上,在它怀里,小花豹也呜呜地哼着,小鹿崽终于靠过来,用头蹭着迟星牧。

幼崽们应该是被扣了满身的饭菜,菜汤挂在身上,经过时间发酵成一股很难闻的味道,但迟星牧没有嫌弃,反而把幼崽们抱得更紧,挨个哄过去。

过了好一阵,幼崽们终于平复过来,小人鱼仍抽噎着,用不太熟练的通用语,给迟星牧讲今天的事。

事情要从兰德带幼崽们进了教室,当众问它们的名字时说起。

对幼崽们来说,因为从小就被抛弃的缘故,它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前,福利院里的员工会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