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地方,就成了他们的首选。登上仁和店的顶楼,筝打眼看着半开的精致雅间内,几个身穿锦衣簪金花的富贵人,与她挥手相迎。
筝提裙而入,雕梁的轩窗外,是巍峨的宋门与湛蓝的天,融为一体。
汴京风光好,今日的风也和煦。
众人熟络,不曾拘泥。
筝一进屋,抬眼望见窗前靠着的夏老五,没跟众人招呼,便忍不住打趣:“老五,你今日怎么想着请我们到这仁和店?往前咱们夏大舍人不是非白矾楼不去的?怎么改性了?”
夏不愚一听这话,满脸地吃瘪相,“你快别提了,你以为是我不想吗?还不是我爹跟那边交代了,不准让我再到白矾楼去。你说,这上将军的都交代了,他们哪还敢招待我?你们就将就将就,这仁和店也挺好。”
“该,夏老五,我看你就是作。”齐佳觅坐在小榻前,翘着左腿,怡然自得剥起花生。
她接茬说:“家里荫封给你的差事,不好好做。那翰林图画院,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的地方,在十哥身边呆着画画图,混混日子多好。你行,就知道疯玩乱跑。现在好了,把夏世伯惹毛了吧?不过夏世伯也是,叫你考功名?倒不如叫你去清风楼烤鸭——”
这俩从出生起就住对门的青梅竹马不对付,已不是一两日了。
“啥?你叫小爷我去烤鸭!”
瞧齐佳觅刚开口说罢,夏不愚的眉毛便拧成了一团,伸着手就要上去跟她争论,“你少在这儿说风凉话!你给我去翰林图画院试试,你知不知那群老头,整日是怎么明里暗里挤兑我的?他们那挑刺的本领,不去白矾楼给客人挑鱼刺,都是屈才。”
“要是你去图画院,我保你呆不过三天。”
齐佳觅看着夏不愚那憨样,缓缓吐出一句:“那不见得。”便抬手当的一下,将花生壳弹到了他的脑门上。
“齐佳觅!”
“作甚!想让本王孙送你去烤鸭?”
齐佳觅仰起头,夏不愚握了拳,二人的战火一触即发。筝两眼一翻,想这两人,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样。无奈抱着双臂插在二人中间,筝张口盖过他们,“打住!你们回去再吵,我饿了。”
筝的话,当有奇效。
且看夏不愚立刻松了拳,齐佳觅拍拍掌心欢快站起,“哦,筝饿了。那咱们就开饭。”
两个仇家一左一右分坐两旁,谁也不与谁相碍。
筝松了口气,可等她转眸看去窗边那怅然独立,半晌都不曾开口的易字诗,不禁生疑。平日他二人拌嘴,易字诗总是第一个出言,今日她这是怎的?筝走上前,“易姐姐,我怎瞧着你情绪不高?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易字诗愣然转眸,瞧着太史筝的脸笑了笑,“没什么,吃饭吧。”
齐佳觅瞧去窗边,她那直肠子岂能憋的住?瞧她拿双手撑着面,缓缓说道:“你跟筝就别藏着了。筝,我跟你说,她啊——是因为放榜之后,易家准备为她榜下捉婿的事犯愁。他们家打算给她捉个状元郎。”
“什么?”筝不可思议。
榜下捉婿,这就意味着易字诗将要嫁给个完全未知的男人,甚至不容她做选择。
她的惆怅也是自然。
“这事小娘娘知道吗?”筝转眸看向易字诗。
易字诗却说:“这事就是姑母授意的。”
既是贤太妃授意,那此事就更无转圜。
一时间,筝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眼前人,可易字诗却笑了笑,她很明白,身为世家女,她的一生都很难做出选择。太史家若非有太史正疆,与圣人那样开明的人,筝定也和她活得一样。
这场宿命,她早已认定。
易字诗是他们之中,接替司寇珏的存在,她反倒安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