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我是从顾显宗嘴里得知,也不知是真是假?”
以国之疆土做为交易,单凭这一点,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果是真的话。
顾桑沉思片刻,提出疑惑:“可现在,西境边关并无异动,镇国公府会不会是被人所构陷?”
施氏摇了摇头:“这些军政要事,不是我这等妇孺所能知晓的,我也只是听说了个大概,其间另有隐情也说不定。不过,陛下将镇国公府谋逆案交由秦王负责,也许……”
施氏想说,也许顾九卿知道详情。
顾桑瞬间了然于心:“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问问大姐姐。”
镇国公府未被真正定罪,想来是证据不足,尚有疑点。
顾桑从主院出来,心事重重地回到芳菲院,还没进去,就被奔出来的秋葵抱了个满怀。
秋葵激动的又哭又笑:“小姐,奴婢以为你不要奴婢了,小姐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芳菲院有多安静,没有小姐坐镇,院里的人都变懒惰了。”
顾桑抬手捏了捏秋葵的脸:“那你变懒了没?”
秋葵骄傲道:“当然没了,奴婢要替小姐看家,守着小姐的物件和金银财宝,免得被那不干净的人偷拿了去。”
有次院外的小厮就偷摸到内室,想要偷东西,幸亏被秋葵发现交由施氏处置了。
秋葵高兴不已,指挥着芳菲院的仆婢忙活起来,备热水,准备吃食,摆置冰鉴等等。
仆婢们穿梭不停,芳菲院因主人的回归重新热闹起来,一扫之前的冷清。
时值七月,天气正热。
顾桑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洗去一路的风尘黏腻,又吃了些东西,久违的服侍竟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坐在窗边,看了眼对面寂静无声的昭南院,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对顾九卿放下狠话,从此各走各路,如今因侯天昊回京,少不得还要主动往顾九卿跟前凑。
就在她犹豫该先去探侯天昊的口风,还是找顾九卿询问案情进展时,顾兰听闻她回府的消息,兴冲冲地带着弟弟顾明柏过来找她。
一年不见,两姐弟长高了许多。
顾桑同他们说了几句话,顾兰见她面露疲惫,也不久呆,体贴地道:
“三姐姐,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过两日我再来找你。”
顾桑笑道:“好啊。”
两姐弟离去后,顾桑又发了会呆,纠结半晌,还是先去诏狱探监。
侯家是不是真的有冤屈,侯天昊总不可能全然无知。
顾桑本以为不会那么顺利见到侯天昊,结果连她准备打点的银子都未派上用场,人家听她是秦王妃的妹妹,未加阻拦,直接就放她进去了。
一入诏狱,就是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以及耳边挥之不绝的哀嚎喊冤声。
“三姑娘,就是这里了?”狱卒点头哈腰,近乎谄媚道。
顾桑道了声谢,顺手给了点碎银子:“不知南安公主可曾来探过监?”
狱卒道:“三姑娘是来探监的第一人。”
顾桑蹙眉。
如果侯家当真无辜,南安公主为何一次面未露。
南安公主虽被禁足于府内,只要她想,定有法子与夫君儿子见上一面。
侯家父子被分开关押在两间独立的牢房,二人皆受过刑讯,手脚被镣铐束缚,囚衣染血,死气沉沉地躺在草垛上。
侯向翼双眼紧闭,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的缘故。
侯天昊则是睁着眼睛,两眼空洞地望着墙壁上的小窗,一直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如泥塑木雕一般。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被折磨的体无完肤,身上到处都是鞭伤,眼里空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