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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成了这门亲事,虽舍出去不少银两,但相比顾李两家的婚事,这点银钱只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李冬阳是个信佛之人,这些年走南闯北的做生意,一般都是逢庙必拜,保佑家宅平安,保佑生意顺利。连同这门婚事,李冬阳也觉得是上天的眷顾,怎么偏就他们李家将落难的顾二姑娘买入了府。但他的儿子李子舆却跟他完全相反,对佛祖神灵的保佑向来嗤之以鼻。

进入主殿前,李东阳再次叮嘱李子舆:“心诚则灵。”

李子舆嗯一声,大咧咧地撩袍跨了进去。

李子舆跪在蒲团上,转头瞥一眼虔诚跪拜的老父亲,扯了扯嘴角,也学着他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拜了拜。

拜过菩萨后,李冬阳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庙里的和尚一个劲儿对他说‘阿弥陀佛,施主乃大善人转世也。’

李子舆噗嗤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抬头望天,见天空飘起了细雨,李子舆想起了初见顾皎的场景。

那天,也是这样下着绵绵小雨,只是南方的雨没有北方的冷。他和三两好友喝完酒,归家途中路过人市,打算买两个貌美婢子送给他的好大哥,进去挑选时,一眼就看见最漂亮的顾皎。

一排排年轻的姑娘低头站着,只有顾皎被绳索绑住双脚,显然是逃跑过多回。

她头上的乌发早已被雨水打湿,湿哒哒地黏在面颊,狼狈的很,顾皎的五官长相偏向于明艳,但小脸毫无血色,唇齿惨白,纤弱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当真是楚楚可怜。

真是可怜啊。

大哥应该喜欢这样的姑娘。

一个脑满肥肠的男人上前拉扯她,满嘴浑话:“小娘子身段不错,就她了,以后给老子暖被窝。”

顾皎惊恐地往后缩,整个身子抖如筛糠:“不!不要!我爹爹是忠毅伯,是工部侍郎,你敢侮/辱我,他定要杀了你。”

“哈哈哈,疯了吧?忠毅伯府的姑娘能被卖到这里?”男人大笑着问人牙子,“你们信吗?”

人牙子道:“她有癔症,当初就是妄想爬主家的床才被府上的女主人发卖,一会儿说自己要嫁贵人,一会儿说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一会儿又说自己是遭小人暗害了,脑子糊涂着,到现在还认不清现状。”

然后,他多出了五倍的价钱买下她。

忠毅伯府的姑娘,就算不是,他也不亏。

万一是呢?两三百两的银子赌个前程,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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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舆撑着把伞, 心情颇好,在寺庙里闲逛起来。

他站在许愿树下,望着满树的祈福条, 不以为然地哼了哼。忽的,目光顿住, 李子舆疑惑地眯起眼睛。

那是——

定晴再看,哪儿还有什么人影,许是眼花了。

肩膀倏忽一沉,李子舆转身看向满面怒容的李冬阳,无奈道:“爹。”

李冬阳吹胡子瞪眼:“跑哪儿去了?我就跟主持聊了两句, 你小子就跑没影了。”

李子舆揉揉鼻子:“随便转转。”

李冬阳狐疑地看了李子舆一眼,不太相信他的话,倒也没多问。

……

后院一处僻静的寮房, 茶香阵阵,满室皆是此起彼伏的落子音,大珠小珠落玉盘,极为动听。

纵横交错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厮杀激烈。

然而,执棋人却是风轻云淡。确切的说,只有手执黑子的人才是真正的淡定从容,另执白子的人面上虽镇定自若, 但额头渗出的薄汗早已泄露出他的焦躁。

顾九卿执一黑子,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的男子:“殿下可确定了?”

“不……”司马睿下意识想反悔重新落子,然而下一刻,伸出去的手又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