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装满了水的水族箱是新的，里面的几尾金鱼是路边小摊贩上，最常见的品种，和名贵远远搭不上边；角落里的饮水机应该近期才更换过，略显新潮的设计，和这栋房子的风格有那么一点不符；墙上的恒温器似乎也是这个月新推出的款式。

目光一一地扫过这个还算宽敞的客厅，柳无政很是轻易地就找到了不少类似的、在最近进行过更替的东西，依据空气里尚未散去的、属于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的气息，想也知道是谁做出了这种事。

想到之前在餐厅里遇上时，绍重英对待这个Omega那小心翼翼的态度，柳无政扫了端着茶和点心过来的唐燕久，眼中浮现出些微不明显的轻蔑。

?观理好.讹纠萋萋溜似萋纠骟讹?

那位帝国上将虽说也算是身居高位，但成长环境终究还是太过纯粹了，没有任何的感情史，也极少有这种和Omega亲密接触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对应该算“受害者”的Omega产生防备会有这样的结果着实不那么让人意外。

但柳无政见过太多下位者不择手段地往上爬的事例了。

而此刻眼前的这位Omega的肚子里，还有着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该被列入皇室血脉的孩子。柳无政很清楚，抱有别样心思的人，能够借此得到什么。

在面前唯一没有被玩偶污染的单人沙发里坐了下来，柳无政端起被放到自己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在心里打着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的腹稿。

这个Omega在那次星舰的事情里，是纯粹的受害者，至少在那场由多人完成的强奸里是这样柳无政不会去否认这一点，也会担起自己该负的责任，给予该有的补偿，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并不会为那无谓的歉疚，而付出对方不该获得的更多。

放下手里氤氲着热气的马克杯他还是第一次拿这种杯子喝茶，柳无政弯起唇角，看向面前的Omega，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想被对方抢了先：“我说……”

“你自己要是喜欢的话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不是很想笑的话，其实可以不用笑的，”对上柳无政看过来的视线，唐燕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话给说出了口，“现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社交场合，我也不是那种需要你全心全意应对的重要角色吧？一直维持这种表情，感觉会很累吧？”

如果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会面，唐燕久大概率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的，但想到接下来两个人差不多还要相处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是希望能够稍微改变一下对方的态度。

因为……

“……看起来还有点诡异。”唐燕久默默地在后面补全了自己的感受。

柳无政：……

这话说得，确实有点太不给面子了一点。

柳无政差点没忍住，想要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脸，确认一下自己现在的表情。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地看了唐燕久一眼。

他的脾气不那么好，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社交礼节，也同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不过从来没有多少人敢拿这事做文章毕竟他的脾气不好。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稍微放松了面部的肌肉，柳无政朝唐燕久笑了一下，“不过也没办法，这都已经成了习惯了，我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控制。”

唐燕久接受了这种说法。

到底占了个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哪怕是用装的，在一些场合里，对方也得装出温和有礼的样子，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一个谁都欺骗不了的假面。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被划到了需要戴上假面应对的人里面。

不过唐燕久对此也不算特别在意，活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讨厌自己的人，自己本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