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终究是不该偏向万物其一的。
在青州小城中,云西在小院中等了两日,于那天傍晚将最后留下的药拿给了来取药之人。
这段时间里,她想了许多,有夕裳禾,亦有在等她归来的众人,还有惨死在地牢中的夕北鹤,以及选择废去自身修为的夕问雪,最后还有柏衣的离去。
她们都走在一条无法挽救的悲剧路上,在这条路上,这些人曾经都在她记忆中是鲜活的,无法取代的。
若说前者的离去动了她守护万物的信念,那后者柏衣的离去,则真正触动了她的心。
在那一刻,她的脑海竟有一瞬的空白。
如夕裳禾那般舍弃自己性命却又在守护的人,如夕玥那般恩师离去,亲人离去,心悦之人亦消失,到最后只能独自撑起全部的人,亦有如柏衣那般以善为心行道者,她的善超越了自身的情感。
像她们这般的存在,为何偏偏又走上这样一条没有未来的路。
而她这个天地间守着众生的神呢?
她一直在被这些人拯救着,她的存在好似太过虚弱,太过无力。
在离开小院那一天,云西脱下了陪着柏衣游历时的红衣,连带着落在她手中之物,将其烧成了天地间的一抹灰尘。
神并非不能插手世间万物,她不愿再看着世间的离别,若至高的神不能救世,她便寻来能够救世的神。
云西和夕鎏又往南雪山走了一遭,而后她们便再次踏上了离开浣鎏宗的路途。
*
西海域,白仙客栈。
分明是在熟悉的位置,坐在此处的人亦是曾经那些,云西和夕鎏靠在窗边相对而坐,夕鎏身边坐着夕玥,而后是沈书珺,云西身边则分别是舟禹忆和舟桥年。
同样是六个人,却不再如过去那般。
舟禹忆依旧是话最多那个,比起过去,他似乎稳重了些,但又没能稳重太多。
与他一般性格的夕玥变化当是最大的,她不再惧怕身边的沈书珺,亦不再痛恨其狠心,她对其有些冷淡,却又没有失了大宗门该有的风度。
沈书珺似乎是有话想要与夕玥说的,可她偏偏无法开口,只能无奈与相对而坐的舟桥年对视后叹气。
“夕鎏宗主,我从小就听说您的事迹。”舟禹忆看着众人略显沉重的气氛,主动出口打破这般沉默,“就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跟您学一点术法吗?”
夕鎏笑道:“自然可以。”
她瞥了一眼因舟禹忆这话微微皱眉的舟桥年,“只要你姐不介意。”
“小禹啊,舟家那么多术法宝贝是不给你吗?”沈书珺捂着唇笑,“还要去学人家的。”
夕玥冷哼了声,“想入我们浣鎏宗也不是不行。”
她这话说得太故意,在言语上还是不愿输给沈书珺。
沈书珺倒不与夕玥计较,舟禹忆连忙道:“谁要入你们宗门啊,我就是想跟前辈学点厉害的术法而已!”
云西和夕鎏对视一笑,她们说话时下了隔音咒,不会被旁人听见,目前知晓夕鎏身份的人并不多,她们目前亦在有意隐瞒着夕鎏的身份。
舟禹忆打破这般气氛的话有些僵,好再也缓解了几人的沉默。
“如今仙魔大战结束,‘杏百’神出鬼没,多学点术法傍身免得遇到危险时应付不来。”
舟禹忆煞有介事,这些年他算是见识了‘杏百’的可怕之处,沈家姐姐耗费十年才将家中的隐患尽数铲除,在这个过程中,作为顶尖大族的沈家几乎折了一半人。
而舟家同样存在这样的隐患,因着一些原因,她们暂时留下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隐藏者。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们从来不怕在战场上与魔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