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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家中的地契,将她们赶出了宅子,重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妹妹,她带着一行人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

她们找到了一间茅草房,很小很破,下雨之时隐隐还会有雨水渗透而下,可这毕竟是家,是能遮风挡雨之地。

母亲的饰品终于还是典当完了,她们没有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有时一天都无法吃一顿饱饭,而母亲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在失去家的第一个冬天,她和弟弟妹妹同样失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

她们没有钱买棺材,在茅草屋后挖了一个大土坑,就这样草草让母亲入了土。

其后,她便带着弟弟妹妹讨生活,可天有不测风云,谁都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在深秋的某日,进山捡柴的二弟四妹五妹不幸被突然而来的大雨困在山中,雨停之后却只有最小的五妹从山中走出,满身都是伤口,鲜血与泥土混在一起。

在暴雨之中,年纪大的哥哥姐姐合力将妹妹放在了粗壮的树干上,用背柴的麻绳将她捆在上面,他们还是小孩子,哪里懂得躲避暴雨的方法,只想着不要被风雨吹走便好了,却忽略了危险。

暴风雨带走了四妹和拼命要抓住妹妹的哥哥,在那深山之中,永远失去了踪迹。

其后三弟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夜晚为她出门寻药遇到野狼,离开了她的身边。

家中变故不过三年,她的家人相继离去,只剩下年纪最大的她和两个最年幼的小妹。

可命运却并没有这般轻易放过夕问雪,似乎故意给这姑娘开了一个玩笑,十四岁这年,习惯了这般生活的姑娘学会了种菜,刺绣缝制的手艺越发好了起来,终于能不再每日带着妹妹饿肚子。

变故却也来得极快,她和妹妹救了一个在路上晕倒的男子,可那人是个疯子,醒来后掐死了只差一天便要满十岁的五妹,将她五岁多的小妹打得头破血流,而夕问雪也在那一天第一次犯下了杀孽。

她亲手拿刀砍死了这个自己救下的人,满身是血背着小妹来到城中,挨家挨户跪在医馆前求医,可那一夜的雪实在太大了,城中安静到几乎可以听到落雪的声音,大雪埋住了她的小腿,同样也在那一晚冻住了小妹的生命。

在那一晚,十四岁的姑娘彻底家破人亡,她抱着小妹的尸体回到草屋,看着躺在屋中失去生息的五妹,还有那鲜血流满一地的凶手,恨不得自己同样死在这个夜晚。

那年的大雪真的好大,如鹅毛一般,不停落着,落着……

一天又一天,坐在门前的姑娘失去了对世间的希望,亦在这场大雪之中失去意识。

“大师姐说,是宗主将她带回了浣鎏宗,改掉了过去的名字。”

从那一日开始,她丢掉了过去十四年为商户女家破人亡的身份,成了这浣鎏宗宗主夕裳禾的亲传弟子,亦是宗门的大师姐。

无风山巅,夕问雪执剑站在悬崖最边之上,第一次将她过去的故事这般认真又完整讲完,她留给身后师妹的背影孤独又坚强,明明无风,她却好似身处暴风中心。

因为她是浣鎏宗的大师姐,有她在,就不该让师弟师妹置于危险之地。

她这一生,不问家破人亡之苦,不问命运无常之悲,只问那在心中无尽下落的雪花。

小院中,由于无法压制意在体内肆游走爆发的灵力,将自己困于此地的女子被那镇魔柱上的锁链锁紧,跪在地上,强行压制的疼痛就是一座大山,将她的疯狂按在这样小的空间中,无处爆发,无可隐藏。

女子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下终于恢复了一抹神智,认出了方才自己将要伤到的两人,喃喃道:“师妹,小师叔?”

“你们来了?”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又有些自问自答,说完后自嘲轻笑,“我又生出幻觉了……”

“昨日,还看到小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