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在旁,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告诉他真实姓名,可那时的他在雨里哭得那么惨,好似这辈子都不能再与江曜见面了一般,江曜的心一软,脱口而出,假借了他人的名字。
他想,仙凡有别。他们想必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一念之差。
祝茫这辈子有三次撕心裂肺的时候,第一次是母亲去世,他跪在母亲的墓前失声痛哭,第二次是与暗恋的人分别,再也不见,雨藏起他的眼泪,让他不至于那么狼狈,可第三次,他再也哭不出来了。
他站在原地,他看着梦境中花开了又败,云聚了又散,他在这么多年深夜辗转,想要重新拥抱在怀里的身影终于显山露水,却不是他一直认为的那人。
真相血淋淋地铺在他眼前,他再怎么逃避,也躲不过这场对他的审判,头顶的铡刀轰然落下,他被判了死刑。
“抱我。”
那曾经模糊不堪的画面终于有了实质,少年笑靥如花,太阳在一寸一寸地沉入河水,天空被烧成瑰丽的红色。觅食归来的鸟停在屋檐上,麦芽糖打铁时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春光都在他面前失色。
下一秒,红衣少年消瘦脆弱的身体就被汹涌冰冷的忘川河吞没,再也不会浮起来了。
死前他像是失望至极,连最后一眼,也没看过他。
一段记忆毫无预兆地跳出来,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后,江曜与他再次相遇时,江曜张开嘴,好似想要叫住他。
他不知道江曜是否认出他来了,可彼时的他只顾着追沈乘舟,因此看也没看,与少年擦肩而过。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担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祝师兄,你没事吧?”
第 165 章 小爷原来……
江曜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刺眼的大红色,阳光透过盖头,在他清秀漂亮的脸颊上落下一小块阴影。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珍珠流苏在他乌发间跳跃似地闪动,手里牵着合籍大典用的红绣球,一头在他手中,另一头则被他最亲爱的大师兄牵着,耳边是唢呐吹鼓冲天而起,千响炮仗炸响,震耳欲聋。
然而本该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氛围,此刻却一片死寂,只有炮仗刺鼻的硝烟硫磺味,如鬼雾一般笼罩着这漫漫长阶。
围观的昆仑弟子面色难看,唢呐吹出来的仿佛不是百鸟朝凤,而是死乐,像是在为一场葬礼哀鸣。
没有人道贺。
“江曜!你怎么还有脸再踏入昆仑!”
踏过昆仑的白玉石门槛时,一个昆仑弟子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破口大骂。
昆仑弟子们站在石阶的两侧,本该笑容满面地献上一句句的祝词,祝福这对新人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然而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眼底是滔滔怒火。他们红着眼睛瞪着江曜这妖人,仿佛他是什么弑父夺妻之人。
有人辱骂道:“江狗!你不得好死!挖小师弟金丹,强迫大师兄迎娶你,怎的会有你这般不要脸之人!”
有人恨道:“十年前副宗主听你叛道的消息直接气死过去,你对得起副宗主对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吗?”
有人大声质问:“你十年前叛变昆仑,与魔族同流合污,把昆仑至宝献给魔族,其后又更是和魔族狼狈为奸,残害无数无辜百姓,你怎么能问心无愧?!”
喧骂如碎石般不断向江曜扔来。
江曜本不是很想理他们。
毕竟据这些人言,他狼心狗肺,蛇蝎心肠,对他而言,喧骂都能当做祝贺,这种小石子顶多只是能把他砸得一身青紫,死不了就好。
江曜出身起便是天之骄子,上天似乎独宠他一分,天赋,家世与外貌一个不落,都大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