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不下去,提醒道:
“小卓,门上挂着锁呢”
许卓才渐渐清醒。
里面没人。
她失望至极。
夏日多见的雷雨交加,气候却是少见的冰冷,她回到家里,一遍又一遍地给陈斯年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直到几天后,王稷回来才告诉她,陈斯年是被妈妈接走了。
回忆起这些,许卓手脚冰凉,忍不住颤抖,仿佛再次经历了从恐惧到失望,再到绝望。
陈斯年离开后,许卓再也没走过那条小路。
有一次,她回到了那里,站在路口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默默地想,会不会走过去,陈斯年就能回来?
而转念她又想,是不是只要走过去,身边就会再次失去一个同样重要的人?
即使是荒谬的猜想,也让她寸步难行。
她赌不起。
许卓想着,脸颊滑落一滴泪。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斯年。
陈斯年立刻上前来,解释道:“许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妈希望我十八岁生日能陪在她身边,所以……”
“所以你的计划里没有我。”
许卓平静地打断他,心里的失落让她不得已包了层坚硬的带刺的外壳,除了伤人的话,其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陈斯年,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
许卓将呜咽声吞入喉。
情绪流入胸腔一阵抽痛,鼻尖酸疼。
陈斯年漆黑空洞的双眸睁大,喉咙中颤抖着不可思议。
“……我吗?”
反问声传入耳中,穿透许卓的身体,她莫名有些心虚,背好书包斩钉截铁地离开。
许卓下楼翻墙回到自己家,一落地就开始反省自己,方才对陈斯年说的话,实在太重了。
冷静下来想,她是有多么不懂事,才会觉得陈斯年不把自己当朋友呢?
从小到大,别说父母,就连街坊邻居都知道,陈斯年有多么护着她,让着她,甚至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就连他眉毛上的疤,也是为了保护她。
这几天发生的事仿佛与从前严丝合缝地重叠了。
三年后的今天,似乎一切再次重演。
对于陈斯年离开前的那次任性,许卓心里是愧疚的,就像现在。
她后悔不该走那条路。
就像方才不该说那句话。
十天后,陈斯年又要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以三年前同样的方式。
卧室的窗开了条缝,布帘被风撩起,掀动少女的发丝。
许卓有点儿头痛。
她坐在学习桌上却无心作业,演草纸上反复写着“陈斯年”三个字,不知多少遍后才缓缓停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