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差点儿就被甩开,她身子晃了一下,咬咬牙不肯松手,她想,如果这个时候陈斯年因为冲动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他将来一定会后悔!
许卓的指腹向下攒动,触碰到了陈斯年手腕上那块儿冰凉的皮肤,又渐渐地钻进他湿润的手心。
陈斯年感受到温暖在侵袭,那只无处遁逃的手在被她慢慢握住。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对面不远处的陈敬山已经不见了踪影。
许卓的心疯狂跳动,终于深深松了口气。
周围的顾客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又没意思地低头继续吃饭。
许卓有些后怕。
她轻唤道:“陈斯年?”
陈斯年像是反映了过来,微微侧首垂眸,看向自己被许卓牢牢牵住的手。
下午,许卓和陈斯年一起请了假。
理由很简单。
一个是生理期刚刚坚持跑完三千米还拿了女子组第一的大功臣,一个是本来就没好全的病人。
苏佳雯看了眼请假条,也没说什么,就通过了。
毕竟在运动会期间,不打招呼就擅自离校的大有人在,这好歹还是俩懂规矩的。
从馄饨店出来,许卓没有松开陈斯年的手,两人一起回去,却全部无言。
到家里,他们都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两具养眼的空壳相互依偎。
陈斯年枕在许卓颈窝小憩了一会儿,睡醒后,似乎重新获得了说话的能力。
“我爸出轨了。”
许卓一怔。
嗯,她知道。
至少现在知道了。
陈斯年喉结上下滚动,语气还算平静,声音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我是早上才知道这件事,我妈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通,她就一直在哭……”
许卓抿了抿唇,问:“就在我开始跑步的那段时间吗?”
“对。”
陈斯年轻轻地道。
“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隐瞒。”
许卓点头,“我知道。”
他们拉过钩的。
陈斯年不可能骗她。
他从来都是最遵守约定。
许卓以为说到这里,他就不会再继续说下去。
再谈下去,她就先开始害怕了。那种感觉也不是害怕,更确切地像是一种开启新大门般的慌张。
因为她从没听陈斯年谈论过自己对家庭出身的感受。
虽然他不说,许卓也感受到了。
他眼底流露出的一丝痛苦。
陈斯年坐了起来。
许卓怀中一空。
他垂着头,眼眶红红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可我真的是陈敬山的儿子。”
许卓对这话不明所以。
他当然是。
陈敬山不是带着他做过三次亲子鉴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