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儿的时候，偶然路过这里几次。”陈斯年笑起来，露出一颗浅浅的梨涡，“我就记住了，总想搬进来住，又怕孤独。”

听他这么一说，许卓心里空落落的。

此时此刻，她非常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这里像是采苓县的老房子，四周却没有那个熟悉温暖的氛围。

少了爸爸妈妈，隔壁王叔，胡同里的爷爷奶奶，邻居叔叔阿姨，还有老李家的那条狗春花……

不过，许卓又庆幸。

她没弄丢陈斯年。

幸好现在的他们，正站在彼此跟前。

许卓想到了什么，问：

“所以，你这算不算是……离家出走？”

“哪有这么幼稚。”陈斯年果断否认，坐到了行李箱上，“我只是在表达我的态度。”

许卓了然。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陈斯年挑眉，“当然，这算什么秘密。”

许卓正要追问，被陈斯年抬手用食指轻轻勾了下发尾。

“吃饱饭说。”

出租屋里像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房东一家子都搬去了外地，这里什么都没有，饿了的话只能点外卖，或者去附近的夜市吃。

两人去到夜市，面对面坐到了一个狭小的馄饨店里。

等两碗热气腾腾的薄皮馄饨端上来后，许卓终于忍不住，眼睛里满是期待。

她搓搓手，“可以开始讲了吗？”

陈斯年笑得意味不明。

“你在卧室里，应该也听到了一些吧。”

许卓犹豫了一下，“嗯。”

“我爸在很久之前救过我妈。”陈斯年也没藏什么，直接就进入了主题，“当时林静娴女士在跟她那时候的男朋友吵架，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一气之下去到了个偏僻的地方，本来想闹闹脾气，让对方害怕一下就算了，结果失足落水，快没力气挣扎的时候，上面来了组考察队，浩浩荡荡的人群里，只有我爸站在前面一眼看见她，当场救下了。”

听这个老套的情节，许卓在心里已经为故事里的主角编织好了后续。

“所以，林阿姨对陈叔叔移情别恋了？”

陈斯年闭目一秒，开始动筷。

“你看他俩现在的样子，像恋过？”

这，许卓还真分辨不出来。

可能是因为她还没谈过恋爱。

陈斯年看得出她眼里的纠结和困惑，立即斩钉截铁道：“他们没有，非但没有，甚至结婚这么多年，关系从来都没有好过。”

许卓微微震惊了一下，滞涩开口：

“那林阿姨为什么会嫁给陈叔叔？”

“以前我也不能理解，后来”陈斯年看着许卓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因为像我妈那样耳根软的人，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妈……你别看她现在性格这样，据说以前很善良。”

“我觉得阿姨现在也很善良。”许卓毫不犹豫地替林静娴声张，又怕陈斯年不告诉她了，闭上了嘴巴，“你接着说。”

陈斯年酝酿了一下。

“我妈很爱那个男朋友，他们两情相悦，已经快到了结婚的地步。但就是在这件事之后，陈敬山突然插足追求我妈，全家人的态度都开始有所转变。他们认为，对于我妈来说，我爸才是能够托付终身的良人。”

许卓眨眨眼。

“所以？”

“所以她犹豫了，”说到这里，陈斯年有些不爽，“其实最开始她很坚定，但架不住周围有些人对她和男友指指点点，甚至出言不逊，一些话对两人的感情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