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陈斯年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没多久，就听到卧室外有人敲门。

陈斯年：“谁？”

林静娴在门外徘徊着，听到后隔着门问：“宝贝，你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陈斯年的语气明显不悦。

在林静娴眼里，她这个儿子已经算是懂事了，没能抚养他长大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

她轻轻叹了口气，“尽量还是别跟你爸这么说话……”

话音刚落，陈斯年打开了门。

他个子很高，只有费力地仰着头，才能看清那张俊逸的脸上挂着阴郁，就连亲妈也不得不感叹，再很难生出个这么帅的儿子。

陈斯年幽幽抬起眼皮。

“连你也站在我爸那边？”

林静娴张了张口，久久发不出声音。

自从得知夏雨骤的存在，她就从没表过态，任由陈敬山怎么在她面前把那孩子夸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是迎合，并不承认什么。

而在陈斯年这边，她闭口不谈。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林静娴始终觉得，夏雨骤做不成这个儿媳妇。

而对于陈敬山，她有不得忤逆的苦衷，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

林静娴眸光晦暗，叹了口气，“宝贝，再忍一忍，等等看。”

“我跟你不一样，我等不了这么久，”陈斯年的眼睛漆黑明亮，“难道非要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才开始挣扎吗？那我之前浪费的人生谁来弥补？”

林静娴怔住。

她好像麻木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毫无意识地开口：“你爸是英雄，我不能恨他，你也不能。”

陈斯年垂着眼眸，看着林静娴多年的坚持被突然打碎后而露出慌张的表情，忍不住心痛。

他换了个柔和的语气道：

“妈，都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是不愿意清醒。这么多年，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嫁给他之后从来都是卑躬屈膝处处忍让，把自己逼成了抑郁症，都还不够还他一个人情吗？”

林静娴多年以来想要拼命掩饰的真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儿子当面无情戳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道：“这跟你无关，你不要管。”

“妈，你醒醒吧。陈敬山现在这副说一不二的德行，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们上一辈的事我也不想管，可这真的跟我无关吗？如果我不插手，乖乖听陈敬山的话，任由他摆布，我一辈子都做不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快乐，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

对面的卧室内，争吵的话语声隔着层门却也越来越重。

许卓知道，陈斯年跟他的父母可能因为一些原因关系不是那么亲密，总是小吵小闹，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停下了笔，从座位上起身，悄悄挪步到门后，想打破一下尴尬，或者去劝劝他们。

许卓的手刚扶上门把，就听陈斯年说道：

“妈，陈敬山只是救过你的命，你从始至终都还是你自己。”

“……”

妈呀，这个话题有些严重，好像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插手的。

那还是算了。

许卓默默退了回去。

想不到陈斯年的父母有这样一段前尘往事。

也就是说，林静娴是嫁给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陈敬山，这样说起来，好像是一段很不错的姻缘。

能舍身救她性命的人，应该也能待她不错吧？

许卓正思索着，忽然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