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许卓问道：

“你跟夏雨骤，是什么关系？”

陈斯年瞬间怔住。

这次的反应显然要比方才的更大，但似乎与许卓预想当中的反应不太一样。

陈斯年像是卸下了伪装，方才因为屏住呼吸而耸起的肩，此刻轻轻地落了下去，浓密的睫毛眨得很快，捧着心口呼吸逐渐急促，连脚步都站不稳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

许卓眼神空洞，直觉告诉她。

陈斯年心里，是不是还有更大的秘密？

她问：“你以为是什么？”

陈斯年笑了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我以为是什么秘密呢，就这？”

“你是不是应该，主动告诉我一下？”许卓很难过，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玩笑似的神情，更加难过了，“最起码，应该告诉我。”

陈斯年从她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难过，立刻收起笑容。

“我以为没那个必要。”

“怎么没有？”

“我不喜欢她，”陈斯年睫毛垂下轻颤，“我不会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没有如果。”

“可她是你未婚妻。”

这三个字，许卓有些说不出口，刚说完立刻咽了回去，缓了缓又道：

“你们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吗……”

“怎么可能，什么未婚妻，那只是我爸一个人的想法，我，我妈，我们家佣人，还有满院子的花花草草都不同意这门亲事。”陈斯年张开双臂，“我跟她连普通朋友都不是，顶多算同学，还很烦的那种。”

许卓平静地想，看来连他自己也不能彻底缕清和夏雨骤之间的关系，听他的描述，他跟夏雨骤的关系是长辈定下的，那以后，会不会是死对头变情人的戏码呢？

可她呢？

许卓会是什么角色？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想到了在采苓县，无数人对她的劝说和警告。

“说实话，我没看出来你讨厌她。”许卓在心底掂量了一下，“我感觉，你们关系很好，比我们两个更像好朋友。”

陈斯年彻底愣在了原地，逐渐深深地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很简单啊，你逃课打球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在哪儿，她一出门就能把你找回来，你还……”许卓鼻头一酸，顿了顿，“就这么跟她回来了，是想告诉全班同学你们两个关系不一般吗？还是故意，想暧昧给我看？”

陈斯年大脑嗡了一声，目光疑惑中又产生了不解，“我是在回教室的路上遇见夏雨骤的，她非缠着我。难不成为了躲她，我连教室也不回了？那我去哪儿？”

“好吧，是我无理取闹。”

许卓不想计较这件事，更何况就算真的计较起来，也不能只听谁的一面之词。

陈斯年眼眶红了，不安问：

“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如果他真的想继续说下去，那许卓也可以跟他掰扯掰扯。

她清了清嗓：“你是说，她一路轻轻用手指拽着你的衣服，而你挣脱不开？还是她拿着糖扔到我面前的时候，你没看见？”

陈斯年摇了摇头，“我没感觉到她拉着我衣服，也不知道她会给你糖。”

许卓平静地看着他，第一次感觉到内心崩塌。

也许不是信任作祟，而是陈斯年的世界，哪怕她就站在他跟前，也融不进去的那种无力感。

她实在无力反抗，低头吸了吸鼻子。

“我要告诉王叔。”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