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浑身僵住，身体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截，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陈斯年有力地握住手腕。

他带着她拨开那群人，走进里层。

他们原本还笑着嘲讽，抬头见到陈斯年带着气焰似的过来，瞬间没人敢再出声。

这个时候，大家才终于发现了，那个全程一言不发默默喝AD钙的小透明女生，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陈斯年身边。

此刻，她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

许卓这些天食欲不佳，面颊消瘦了许多，让她原本显得清冷破碎，眼眶微微泛红。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陈斯年俯下身，拿起了她准备的礼物盒，抱在怀里。

之前那些礼物都是别人拆开的，只有这个被陈斯年抱在怀里，一点点沿着粘贴的缝隙拆开。

哪怕上面有层薄薄的尘灰，沾染到他崭新的礼服。

所有人都亲自看在眼里。

第29章 夏雨骤

许卓最喜欢穿浅蓝色的裙子。

她的礼物包装盒上裹了层浅蓝掺杂黄绿虚线条的格纹纸, 被陈斯年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撕开。

大家都看着，不免期待这盒子里面究竟会是什么。

陈斯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终于拆掉了包装纸，盒子一打开, 物品柔软的泡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一架飞机模型。

有人好奇：“是什么呀？”

旁边人欲言又止, 又犹犹豫豫地回答道：“好像是个飞机模型……”

话音刚落，不管是不是在这里围观的人，只要是听到这句话，无一不沉默了。

许卓的视线轻轻落在陈斯年的手上, 他似乎微微在颤抖。

陈斯年眼眶微红，“这是？”

许卓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的样子, 应该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但似乎没想到她会送。

于是，她只道：“祝你能实现小时候的梦想, 顺利成为一名飞行员。”

“……”

屋内，此时此刻寂静的可怕。

因为三年来, 没人敢在陈斯年面前提起任何关于“飞行员”的话题, 更何况是在成人礼当天。

谁都知道, 陈斯年的贯穿伤靠近心脏，至今还有块铁没取出, 这辈子都不可能当飞行员。

他们表情一言难尽, 纷纷抬眼胆战心惊地看了看陈斯年。

“谢谢。”陈斯年笑着道, “这是我今天收到最喜欢的礼物。”

许卓怔了怔。

陈斯年声音沙哑。

她抬眼看他, 从没见过陈斯年这样, 高兴, 失落，难过, 释怀，各种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

这是感动哭了？

许卓心里还是没底，她承认自己的礼物相比之下过于廉价，她没什么零花钱，心意是占比最重的一方面。

她相信陈斯年不会因为廉价而觉得丢脸。

在地下KTV玩了很久，直到第二天凌晨，许卓陪着陈斯年挨个送客，待结束后，她悄声问陈斯年：“刚才我送礼物的时候，他们看起来表情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