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有城市,打算走得更远。
旁人劝他们:四十多岁,再生一个也来得及。但寻找还在继续。他们无法想象听不了、说不了的秦小灯在外头会遭遇什么样的厄运。她活着吗?她不在了吗?不敢细想。一旦被问起,他们总是说,后悔呀,太后悔了,如果小灯回家,绝对不会逼她做任何不喜欢的事情。
那天秦小灯提前下班,跟邵清一块儿吃饭,聊了很久的天。邵清的手语很娴熟,他说认识秦小灯之后,为了跟她多说几句话,他自学了手语,在人才规划局里也加入手语协会,现在熟练得可以当手语课的讲师了。秦小灯没问他为什么学,也没问他为什么还记得已经好几年没见的自己。两人聊的尽是老家和父母的事情。临走时邵清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秦小灯攥紧了手机:你会把我的事情告诉我父母吗?
邵清:“你不想让我说,我就不说。”
秦小灯思考了很久,谨慎而郑重地摇头:你不能说。
向云来问:“你还是不信任他们,即便他们承诺以后绝对不逼你跟陌生人结婚?”
秦小灯:我在王都区的这几年,见过太多太多上一秒信誓旦旦,下一秒立刻翻脸的事情。
向云来:“是父母啊,不是旁人。”
秦小灯:父母就能信任吗?
向云来无法回答。
走秀即将开始,向云来对那位邵清十分好奇。他把秦小灯当作客人一样迎接,学着其他迎宾者的作派,让秦小灯挽着自己走进会场。
秦小灯和邵清能够熟悉,全靠邵清锲而不舍地光顾奶茶店。奶茶店地方宽敞,有供学生留坐的桌椅,店里的人都知道靠窗的角落位置属于秦小灯的“朋友”。有时候他跟同学、朋友一起来,这个时候他不会很主动地跟秦小灯打招呼,但在他独自来的时候,总会先在柜台与秦小灯聊几句。
秦小灯在王都区也没有什么同龄的、相熟的朋友,很难不被这个人打动。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邵清开朗,她内向,邵清话多,她话少。有一次两人在街头起了小小的争执,虽然只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但秦小灯那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心情并不好:和邵清在一起聊天、逛街,渐渐成为了让她痛苦又快乐的事情。她气愤地质问邵清,邵清一句句地回答。秦小灯“说”着“说”着,忽然愣住了。
商店橱窗映出她和邵清的影子,两个人都用手语在说话,简直就像打架,混乱又不体面。路过的人都会看他们两眼,有的人甚至拿起手机拍摄。窃笑、注目、议论,她听不见的世界正在嘲笑她。
秦小灯的手停止了动作。久违的惊恐和羞惭捕获她,要把她拖进深渊——就在这个时候,邵清忽然抓住她的手,笑着说:“你也看到了吗?我们两个人,好像武林高手在过招。”
秦小灯带着眼泪笑了。她不知道邵清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眼泪,是不是知道自己那一刻想的什么。但她被邵清那句话解救了。
“他有时候会因为太过专注看我,而忽略我的手在说什么哦。”秦小灯在手机上写。
向云来和头顶的象鼩同时目光闪亮:“喔唷……”
他们置身在华丽、幸福的会场里,交流着这样细小的、令人快乐的秘密。这是最近这段时间里向云来听过的最好的事情。即便秦小灯还在犹豫,即便这段感情还没有落定,他心里也为秦小灯满溢着轻盈的泡泡。
邵清的师姐毕业后办了个专门为特殊人类服务的婚庆公司,邵清是他们公司的模特。他没有向云来想象的英俊,那也可能是向云来总习惯以隋郁作为想象的模板。戴眼镜的邵清一身靛蓝色礼服,挽着的是一位半丧尸人新娘。他们的出场赢得了小小的掌声。
向云来低头看手里的手册,封面注明了活动中会有特殊人类新人出场。想到这一点还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