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又问了一句。
那人抬头,终于呵呵笑了两声,万年的烟酒嗓说话像是含混了小石子,扯着难受:“你不认得我?周怀,你不认得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周怀第一次见这个人,但是内心深处无端的生出厌恶。
大概是原主认识的。
但是从他使用这具身体开始,原来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淡了,只能偶尔想起一些。
“抱歉,不认得。”周怀脸色冷下来,还是礼貌。
男人笑得很难听:“不认得也没关系,说来你这店也是拿我的钱开的,我没钱了,现在给我打点钱不过分吧?”
他伸手攀上玻璃门的把手,大有周怀不答应就破门而入的架势。
拿他的钱?
周怀盯了这个人两秒,不欲多说,抬手要把电闸门放下来。
他站在玻璃门里面没动,眼神淡淡的盯着外面的人,很少能见到周怀这个样子。
淡漠又冷静。
闸门缓缓降下,像是根本不在乎那个人会不会把他的手从玻璃门拉手上拿下来,不拿也没关系。
门外的男人像是突然疯了,不知道从那里捡了一块砖,抡起手往玻璃门里面砸。
大吼:“周怀你拿老子的钱,你怎么不去死啊?”
玻璃门被砸出一个大洞,玻璃渣子哗啦碎了一地。
周怀往后躲了一下,把闸门停了。
他感觉现在就要拿他的钱了。
“赔钱。”周怀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片,浅淡开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猫,怕它走过来了。
“赔钱?”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破口大骂:“我赔你妈的钱!”
这句你妈的,倒还真让周怀想起了什么。
这个男人是他母亲的前夫,跟周怀没有半毛钱关系。
听说因为偷钱赌博,进去关了几年,现在大概是放出来了。
他几乎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之前周怀母亲还在的时候就一直缠着她要钱,后来偷钱被抓了,消停了一段时间,又来了。
现在知道前妻已经死了,钱全都在周怀手里。
男人越骂越激动,抬脚踹开了那
个被砸开的大洞,门上的裂缝像蛛网,应声碎裂。
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门锁从门上脱落,男人撑开门进来。
他扫了一圈周围,捡起刚刚扔进来的砖块,又往前台柜子砸,摆件碎了一地。
“你还让我赔钱?这里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砸烂了也是我的。”
周怀没管他,转身去捞起猫,塞进猫包里放好。
刚刚的动静有些大,猫被吓到了,尾巴毛炸炸的。
周怀伸手捋了一下,小小声哄它:“不怕。”
男人见周怀不拦他,更是得寸进尺,翻找着屋里的各种东西,边找边说:“你别说你没钱,我知道你这几天上节目,开直播,我都看着呢,嘿嘿,那得多少钱啊。”
这小子都开店了。
之前他还不知道周怀有钱,这家店也是后来周怀上节目他才知道的。
周怀静静地看着他:“我再说一遍,赔钱。”
那男人混身的流氓气,像块烂泥,身上还散着沉积已久的老烟味:“你说几遍也没用,给我打钱!别以为你妈死了就没事了,你不是你妈的儿子吗?你也要给我养老。”
他抄起凳子往周怀这边甩,周怀躲了一下,凳子在身后发出巨大的声响。
周怀觉得他精神是有问题的。
眼底猩红,血丝缠绕着浑浊的眼白,脸色蜡黄。
周怀不太懂怎么处理原身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