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他想，但是今天还没有练发球。

“砰，砰——”

他拍着手里的球，走到了场地的发球区。

就练一次，用不了多长时间。

在发球线附近站定，纪沅集中精力，他的目光越过球网，集中在对方场地的一点。

下一秒，球被高高抛起，纪沅抬起头，右脚跨出一步，向前助跑摆臂。

起跳，挥臂，击球。

一般在发球时，球员击球的一瞬间自己就会预感到，这个球发的怎么样。

排球在空中高速旋转，以一道优越的弧线飞入对方场地。

“砰！！”

球落地的声响回荡在整个空旷的体育馆内。

纪沅呼出一口气，那张冷淡的脸上终于带了些许浅浅的笑意。

他皮肤很白，五官精致漂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长长的睫羽下闪着盈盈的光。他眼下还有一颗红色的泪痣，微长的刘海散落在眉梢，头发长到脖子，被他用皮筋扎了个小揪揪，露出洁白的后颈。

他把球捡回来收好，才拿起了旁边的能量饮料，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

他微微侧过脸，这才注意到门口好像有人在看他。

那人身材高大，目测超过两米，盯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眼神汇聚，闻时屿心脏骤然漏了一拍。本来节目还没开始，他想着随便走走，没成想居然看到有人在备用场地里练球。

起初他本以为是节目邀请哪个省队的运动员，可走过去之后才发现，对方似乎……长得有点过于好看了。

闻时屿刚要转身离开，就发现那小孩在练发球，还是大力跳发。

跳发球并不难，难的是大力跳发。伴随着失误率和得分率都极高的情况下，一般只有擅长发球的选手会在比赛时选择大力跳发。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没有离开。这小朋友的腿又细又长，发球的动作完美到无可挑剔。

并且有赖于良好的视力，他还能看到对方喝水时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上面有一颗艳丽动人的红色小痣。

他忽略了自己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还在想那个小孩是哪个俱乐部的，才发现对方好像在看他。

纪沅不认识他，但以往也总会有人盯着他看，他永远记得那些眼神里或轻蔑或崇拜或欲望。

只是这个人的眼神，却没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这种注视，似乎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无比纯粹的热烈、痴迷。

纪沅头一次下意识想要闪躲，意识到这一点，他却蓦然地笑了。复而抬头，嘴角弯了弯，对着那人道：“好看么？”

闻时屿一怔，面上一燥。

完了，有点心动。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面对人生中的头一次动心，他却只能干巴巴的回他一句：“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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