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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知道,景晖帝是什么德行,他确实有些太不堪说了。

可皇帝不堪为帝,也终究是皇帝。

古有三纲,首先便是君为臣纲。即便说当主君的再不好,可做臣子的也断没有驳斥的道理。

就是这么些个谎话,将人框死,哄得人肝脑涂地。

想到这里,萧正忽想起来了萧吟幼年之时问过他的话。

萧吟小时候在读到三纲五常之时,曾问过他,“若君主败德辱行,也要尊他吗。若君主鲜廉寡耻,臣子难道也要遵从所谓的臣纲吗。”

不同于现在,那个时候萧吟还小,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并没有答案。

萧正他极力回想自己那个时候是如何回答萧吟。

他终于想起他说了什么。

他说,“天子之所以贵为天子,便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权力。”

权力二字,恐怖如斯,不可名状。

估计从那个时候开始,萧吟就觉得他说的全是些屁话,后来再也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了。

萧正没有再想这些,他现在想起除夕那个晚上,眉眼都止不住地跳动。

后来,那一夜的事情成了萧家的禁忌,谁若去提,萧正便将谁杖则三十。

如此,便再也没有人敢去说起此事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是事情是轻松的,况说萧吟想要做的事情,本就是在和天赌命。

他想,若萧吟当真撑不过去了,那便是他命该如此。

就当他要看起文书之时,门外却进来一人,他道:“大人,都御史大人来见。”

李柯?李都御史?

他来做什么。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贡院门口,他和齐峰吵了一架,而后来两人或觉尴尬,也没有刻意再去见面,倒没想到今日他竟会亲自来见他。

萧正起身,出去见客。

厢房之中,李柯已经等在了此处。

还不待萧正开口,就已经见李柯迎了上来,“阁老可还好?前些时日听闻你病倒,却没上门拜访,真是罪过罪过。”

萧正也不同他说这些客套话,只是问道:“我躺在床上,未着衣履,也无颜见人,出门见客反倒还要穿穿脱脱,大寒天的,你不来见我,那是给我省事了。只不知,今日你来,可是有何事要同我说?”

李柯穿着官服就来了,难道是官场上的事情?

萧正想起前几日,刑部的左侍郎黄渠去杨家想要抓人,差得就是李柯手上的这道文书。

难道是为了此事而来?

果不其然,就听李柯开口道:“还不是因为杨家的那事吗……”

他又去觑萧正神情,问道:“我听旁人说,那日黄渠去杨家拿人,则玉也在,可是真的?”

听到这话,萧正神色微变,问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他出现在杨家的事情,说了那样的话,若要去瞒是瞒不住的,他就是想要和杨家连坐,和他们共苦。

“在、不在,都不如何。”李柯回他,而后又道:“只是有人往都察院,呈交了杨奕的罪证,还写了奏章传去了西苑,给皇上看,意图斩邪臣,树正风。”

萧正听到这话却也忍不住哼笑一声,“斩邪臣?斩得尽吗。”

现在再听这话,只觉可笑至极。

死个杨奕,就还真就以为天下干净?

比他脏的人,多了个去。

李柯倒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他愣了愣,而后探过头去试探问道:“所以说,你是觉得杨奕不该死吗?”

萧正瞥开了头去,不看他,淡淡道:“你若有事要说,说就是了,套我的话做些什么?”

李柯见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