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外套,一边“嗯嗯”着,一边跟随着对方的脚步。月光就像是银白色的橄榄枝那样垂在他的发上,显得那对重新变成了圆瞳的金色眼睛神圣而又宁静。
“到时候你呢?”他问,“把故事交给读者之后,故事的作者要逃到哪里去呢?”
月光下的女子似乎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对党突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紧接着她就笑了起来,翅膀晃动着拉出一连串的笑音。
“内格瑞克里斯先生呀,这不是逃跑,只是读者本来就不需要作者,创作出的作品在完成的时刻注定要离创作者而去,被读者再次塑造。”
她一本正经地用说教的口吻分析道:“亲爱的,你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作品,读者需要的都是自己内心的看法,作者的想法总是无关紧要的。每次援引创作者的言论也不过是想要证明自己心里的念头而已。”
“——或者干脆就是不想思考,于是就把作者的想法装进了自己的脑袋。”
她又补充了一句。
“内格瑞克里斯先生,你知道吗?我本来是很讨厌这样的说法的,因为我们在一本书中投入了多么深刻的感情啊!因为成为了作家,因为要写出一本伟大的作品,我们小心翼翼地闭着嘴,生怕舞蹈、音乐或者别的任何艺术形式把我们的灵感偷走,用在它们的身上。”
“我们只能把所有的情绪吐露在文字里,好让它们活过来。可这些只属于我们个人的东西是不会被别人在乎的。这也很正常,我们的爱恨关别人屁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写一本日记,读者和作者都只是我自己,我完全地感受到写下文字那一刻内心翻涌着的波涛。”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表情看上去没有那么幸福了——也许从这次散步的中途开始,从跳入水中的时候开始,她就没那么幸福了。那名为幸福的激素已经在消退,就算是她之前调到了最大档也无济于事。只是之前她一直在尝试着顺着之前的感觉,摆出一副假装幸福的样子。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这样伪装,一种哀伤从她逐渐黯淡下去的绿眼睛和微颤的翅膀声音中无声地表现出来。
X小姐想了想,对边上的太宰治和费奥多尔说道:“需要我在这个时候说吗——我就说她撑不过十分钟就会感觉到难过的。”
“很抱歉。”费奥多尔小声但客观冷静地指出了另一点,“但你已经说出口了,而且我和太宰猜的五分钟比您的猜测大概还要更接近准确时间一点。”
“这是二打一!你们这个一点也不公平!”
X小姐愤愤不平地说着。但这次就连江户川乱步也没有谴责的意思:他们都能够看出来,对方对这样的发展有点手足无措,甚至不太想要面对,恨不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只是因为职业道德才不得不在这里看着。
“你可以把视角调到别的地方看看风景的。”
涩泽龙彦的尾巴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下面,提示道:“现在你这样吵很打扰别人,谢谢。”
X小姐闭上嘴了。太宰治和费奥多尔还在小声地嘀嘀咕咕着。
“你说她为什么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大概是过去的心理阴影。有的时候就算是对应的记忆消除了,还有一些本能存在的。”
“要不要猜猜到底是什么事情?”
“这也不用猜吧。肯定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对她说了一段类似的话。”
“然后那个人死了。”
“对于这种故事的发展意外地熟练呢,太宰君。”
“哈哈,那您能也死一下吗,费奥多尔君。”
两个人快速地结束了友好交流。
黑兹女士从口袋里面摸索了两下,她掏出一个有着金色莲花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根烟,给自己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