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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的抽象的概念的轮廓被厚重的颜色与类似于流动油彩的东西覆盖着, 上面的颜色以任何生物都无法反应和理解过来的速度变换, 不断有看上去浓稠而又悲哀的胶状物滴落。

她长久地望着,并没有恐慌也没有感受到思绪上的改变和同化。或许是因为另一位神的承认让她有了能够面对神的资格, 她望着那个扭曲而又可悲的神明,只感到了这里漂浮着的近乎于实质的压抑。

神明啊……曾经指引着我们走向远方,但现在却比我们更深地坠入疯狂中的神明啊。人类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理解过祂们真正在想什么,从疯狂之前到彻底陷入疯狂之后。

祂仿佛默认了让自己的藏品以一个平凡的姿态毁灭。祂创造出了这个世界上最和艺术毫无关系的艺术品,最后让它变成一个平凡得和任何一个时空上的地球比起来都缺少独特性的废墟。

“不过也不重要了。”

她叹了口气,把自己刚刚不由自主冒出来的想法掸开。法格斯从桌子上趴到她的肩膀上面,用一种认真而又担忧的表情看着。她顺手捏了捏对方冒出来的耳羽,捏得对方“啪叽”一下把脑袋警惕地缩回了身体里面。

“有人下来了。”她说。

实际上尤克里里早就跑过来了,之前趴在楼梯的栏杆上面看着他们了一会儿,倒是贝斯在尤克里里离开后还在阳台上面沉默地看着天空——还有周围近乎于凝固状态的风景。

江户川乱步抬起头,有些高兴地和低头看着的尤克里里打了个招呼。锈色眼睛的少女也欢快地回应了一声,她从楼梯边的扶手上滑下来,然后一个跃步轻盈地落地。

“你们回来啦。”她说,然后又去看白猫。涩泽龙彦的耳朵动了动,纡尊降贵地“喵”了声。费奥多尔朝她友善地笑笑。每个人对她的态度好像都和最开始没有什么区别,这种状况让她忍不住松了口气,露出有些轻松的表情。

“关于你们打算让我帮忙的事情,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她努力用轻快的语气说道,“首先我问一下,应该不至于让我去死吧?虽然作为一个德鲁伊,我也不应该那么怕死,但我可能有点怕疼或者没有办法再去看看地球……”

她之前听到了这几个人说的话,知道他们正在聊关于这个世界的末日流程。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末日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她能感觉到,这几个人都对这个世界的命运兴致缺缺。

“倒也不必抱着这么视死如归的心理,尤克里里小姐。”

费奥多尔给对方递过一个杯子,看着对方在杯中热水的作用下稍微安心了一点,朝对方眨了眨酒红色的眼睛。

这只俄罗斯大仓鼠在这种时候看上去总是无害极了,能够很好地把自己上过战场的血腥味掩盖过去。太宰治看了他一眼,感觉福泽谕吉先生如果能学到对方这种装腔作势的本领,也不至于被猫讨厌。

“不过你已经打算去帮我们的忙了吗?”他温和地询问道,“在这之前,你还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去解决,或者别的告别的话要说?”

如果这个世界也是游戏化的,这个时候尤克里里的面前应该会跳出一个“是否在进入关键节点之前进行存档”的提示。

但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游戏。尤克里里听着听着,感觉就像是自己是一位罹患晚期癌症的病人,对方则是一位正在告诉自己“最近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吧,好好玩,好好休息”的医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身子。于是看上去就更加像是庄严赴死了。

她问:“如果真的有这些问题的话,你们会帮我解决吗?”

“这得看是不是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尤克里里小姐。”费奥多尔平和地说道,“面对有的事情,我们同样无能为力。”

尤克里里没有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