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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明显触动了他的回忆,不过应该是回忆里面比较好的部分。

“我给它们设计出不同的包装。”

他说,目光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就连声音都变得富有诗意:“我用复制的画作包裹它们,我在里面放上音乐唱片和闪闪发亮的假宝石与各种矿物石头,我在里面用软垫和羽毛为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做一个柔软的鸟巢。”

“然后,我有时在里面放上一本书。或者几页纸。或者我直接用一本书上所有的纸来包裹一大堆垃圾,把它们互相黏在一起。”

“我会把那些最珍贵的东西放在一起,把那些我不喜欢的垃圾也放在一起,最后一视同仁地用书或者画打包,或者为他们砌起一个房子或者墙。然后我把它们丢到虚空中去。”

一个衣冠冢,一个小小的坟茔。

“看来你打算先把那些珍贵的东西送走。”太宰治说。

“本来就应该这样。”他说,“这样我还有时间为它们准备葬礼。最后当一整个世界填满垃圾场的时候,我就只能一批一批不做处理地倾倒入虚空这个巨大的粉碎机里了。”

最美丽的东西先一步死去。正因为它们如此美丽,如此超脱凡俗,以至于死亡都在它们的面前显得与众不同。

这算是世界末日前的那点怜悯吗?

太宰治眨眨眼睛,一时间只觉得这样的末日荒谬得有点可笑。

第164章 无艺术之必要

“你在那里工作多久了?”太宰治打开被卷成纸筒的报纸, 捧着杯子一边看,一边询问道。

“也许有几千年了吧。”贝斯这回想了想,这才回答道, “一直到很久之后,我才从那一大堆垃圾里找到了可以走的钟。”

然而他甚至不知道那个钟走的时间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是否有可能在什么时候变得不稳定起来。在漫长的时间中他只剩下了那么几件事情可以做:处理那些不需要的废品, 读书, 创作, 看着窗外的海水与里面的生物。

在海水深处,它们的姿态如同飞翔。

贝斯还记得, 那条特别美丽的蛇在游过自己那个小小的房间时, 海中所有的光芒都会被它的身躯遮挡,比窗户还要大的鳞片在深海中折射出梦幻的光泽。

然后逐渐远去, 窗户上显示出越来越纤细的躯体,最后变成了仿佛可以被握在手心里的一截尾巴尖, 以及上面缠绕着的海藻。

“好像有点可以理解了。”

太宰治把注意力从报纸上挪开, 看着这个独自生活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但看起来只是麻木而没有发疯的人:“这么多年下来,很孤独吧。”

“也许?一开始的确很孤独。”

他给出一个飘忽不定的答案, 比起因为孤独产生的痛苦, 他的眼中更多的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待事物的平静和淡然。

“水好像有点冷了。”他说。

“今天温度降得厉害, 大概是刮风的原因。”

太宰治说着,他刚刚把报纸上看到第二页:这一页的内容是宣布昨天、今天以及明天的颁奖名单。这里面特别提到, 这次特别麻烦的关于金橡枝的比赛, 已经有了最终的获胜者。

距离末日不远了, 但这种地方依旧是一片太平祥和的热闹景象。喧嚣尘上的“末日论”虽然已经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但仍然无法改变主流的社会舆论。更多生物还是自欺欺人或者乐观地认为末日不过是又一个发酵中的网络谣言。

谁能相信这是末日呢?尽管天空上仍旧燃烧着火焰, 今天又刮起那样异常的大风,但毕竟什么都没有带走。在神明钦定的狂欢的日子里,他们不会受到任何的灾难。

“我处理东西的那个房间在海里。每天我感觉到海洋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