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下无力地倾颓,开始变得扭曲和支离破碎。大厅倾倒,麻木念着母亲词汇的人们不受控制地跟着倒下去,丝线像是上吊一样挂住他们的头颅。
“妈妈妈妈妈妈妈……”
他们依旧反复地念着,泪流满面。
“这种故事根本没有探究的必要。”
涩泽龙彦缩了缩尾巴,一脸嫌弃:“不管怎么说,这都太恶心了。”
“确实如此。不过放心吧,虽然还有许多没有展开的谜题,但至少这个故事的收尾不会太让人失望的,太宰君。”
费奥多尔优雅地用一块桌布擦了擦手,稳稳地站在倾斜的地板上面,用愉快的口吻说道:
“你知道吗?俄耳甫斯死于狄俄尼索斯的崇拜者,那一群为他而疯狂的女性。”
那位深爱着自己妻子的诗人与乐手,最终因为无法接受别的爱而被撕碎,酒水流走了他的记忆,却不曾让他忘记自己的妻。
太宰治微微侧过头,突然笑了起来。
“那在这个故事里,我们就是传唱这个故事的列斯波斯岛的人喽?”
棋局边的神明微微侧过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弯起,脸上带着轻盈的笑容,轻轻地、微笑着哼唱起名字叫做《俄耳甫斯之死》的歌谣。
江户川乱步抬起头看着他。
——在看过宴席上关于俄耳甫斯的戏剧后,他对于这些东西下意识地敏感起来。
“你可知不幸的根源是往日阴霾的羁绊?你的记忆是痛苦之泉?”
神明轻声说道:“酒神说:俄耳甫斯,饮下这佳酿吧。忘了你的妻,忘了你的父亲,忘了你的一切烦杂。”
“麻痹你的灵魂,且去欢愉,和我的信徒们狂欢吧。”
“但我怎会选择沉醉,只为忘却悲哀?”
俄耳甫斯只是这么反问:“纵使生命被所谓的命运碾碎,可阿南刻早已启明定数,我与欧律狄克的灵魂也必将回归。”
如此的坚定,如此的荣耀。
但爱慕他的妇人们在啜嗅酒味后已经变得无比疯醉,她们拉扯着将他撕碎。
俄耳甫斯在双眼被挖出后,头颅被浸没在满溢的酒水中。酒水将带走他的苦痛,同时带走他的记忆,以填充入那份浓郁的甜蜜。
江户川乱步听着听着,很快就想到了什么,立刻低头看向了棋盘。
那只最初的飞鸟步履蹒跚,正在安静地张着翅膀走向白骨。
神明的歌声其实很好听——至少对于人类的耳朵来说是这样。
祂的声音有点像是星河边飘渺的雾气,旖旎晕染开的光晕,某些不断变化但始终保持着闪亮的纯粹的事物。
“好牌。”江户川乱步好像是明悟了什么,轻声地说,“鸟3。”
他手里还有一张鹿3,但他决定把好牌的机会让给这张牌。
江户川乱步那张牌按在棋盘上,让棋盘闪过一道微弱的光。
飞鸟用自己的翅膀覆盖住白骨。
在广场上,火焰燃烧起来。
克谢尼娅感觉自己的身躯中某些东西无可抑制地想要挣脱出来,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撕扯得支离破碎。
终于轮到她了。
也许她就是最后一个。
应该结束了。
“是啊,应该结束了……”
医生艰难地抬起头,小声说道,也不知道身体里哪里来的突如其染的力气,让她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甚至伸手推开了边上人的搀扶。
她用力全力向着前方的滚烫跑去,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扑入熊熊燃烧的火中,留下一大片慌乱的呼喊。
那些终于挣脱出的飞蛾在她的身上炸开,就像是一朵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