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灼怎么可能还不懂……
他都懂过头了。
脑子宕机, 一片空白,满脸呆滞,错愕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甚至开始怀疑现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又喝醉断片了, 否则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周归与为什么要抓着他的手往下面按?
脑子空白的不止梁星灼一个人。
周归与同样。
他笃定,等他老了坐在躺椅上回忆往事, 今晚这出,一定会被他列入此生最冲动的瞬间。
抓住梁星灼手的时候,什么冷静理智, 什么安守本分, 全都见了鬼。
周归与变得不像自己, 长期克制的欲望化作饥渴凶猛的巨兽,想把一切所谓的伦理道德撕碎。
对, 所谓的。
因为脑子有个声音不断重复, 刺激他、蛊惑他。
——怕什么?你们又不是亲兄弟。
——他知道全部的你,他还在靠近你, 他自找的。
——何必装正人君子, 难道你没趁人之危过?
冲动过后,梁星灼竟然没有反抗, 只是呆呆望着他,茫然,无措, 好像一个任由宰割的乖巧猎物。
周归与大脑变得异常兴奋,被原始的征服欲吞噬。
他直直注视梁星灼的眼睛, 靠近他,气息扑在梁星灼耳畔、脸颊以及脖颈间。
周归与的手覆盖在梁星灼的手背之上, 手指穿过梁星灼指节之间的缝隙缓缓扣紧,就着这个姿势去触碰自己,摁下往力用。
物巨挺in,近距离接触更是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熊熊燃烧的烈火在这一刻具象化,有了形状,被梁星灼牢牢攥在手里。
梁星灼烫伤一般硬生生抽出自己的手,人退到床边,枕头被他挤得往床头柜跑,挤掉了上面放着的遥控器和手机,摔在地板上。
遥控器的后盖被落地的冲击力撞开,两节电梯也被摔出来,一直滚到踢脚线才停下。
接二连三的异响打破了黑暗中的沉默。
同时,周归与也听见梁星灼声音颤抖朝他吼:“疯了吧你!拿我当飞机杯使呢!”
“你没必要反复跟我证明同性恋是个男的都行!我他妈不想知道!!”
眼睛适应了黑暗,周归与能看清梁星灼的大概轮廓。
不止声音,梁星灼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瞪着他。
周归与偏了偏头,本能逃避。
不怪梁星灼这么激动,他刚才确实很像一个羞辱直男的变态男同。
梁星灼没有骂他恶心已经给他留面子了。
周归与淡声说:“我再去开个房间,你睡吧。”
梁星灼这次一个字都没说。
周归与没开灯,摸黑换了鞋,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房间。
空调冷气呼呼地吹。
梁星灼双手抱膝窝在床边坐了很久很久。
脑子乱,最激烈的情绪过去,剩下的全是失落和难过。
周归与确实不止把他当做弟弟,也把他当做一个男性。
可惜他跟别的男的没两样。
梁星灼感觉周归与一直爱的不是他,只是被他视为弟弟的自己罢了。
拿掉弟弟这个身份,他对周归与来说就是一个男的,一个擦出火了可以互相纾解的对象,没有一丝一毫的特别,他是不是同性恋也无所谓。
梁星灼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不要这样的爱。
梁星灼额头抵在膝盖上,想哭又哭不出来,委屈憋闷得快要爆炸。
他恨死周归与了,恨拿他当做性玩具的周归与,恨周归与不像他一样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