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她的意思。

其实不见也好,他自从初露锋芒,被那位老夫子收作义子,吃睡都宿在私塾,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尤其是今年,他们相见的次数用一只手也能数过来。

如今他踏上科举这条路,冯玉贞不高兴是假的。她半点不怀疑,只要他的聪颖资质用在正途上,出头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崔净空日后如何飞黄腾达……反正总归和她这样一个庸庸碌碌,余生都只能埋头于灶台与田地间的村妇毫无瓜葛了。

冯玉贞心里发堵,这桩欲成的荒唐婚事更叫她烦扰。伤口止住了血,她拿凉水潦草冲了冲,晃了晃脑袋,把那张俊俏的脸从脑子里一伙儿赶了出去。

乌云遮月,闷热的风时止时作。屋里狭小,冯玉贞忙活一天下来,坐在一面小铜镜前,抬手将丝带与发簪解下来的功夫,浑身就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她脱下镶月纹的窄袖褙子,里头轻薄的里衣紧裹在身上。

清脆的弹指声扣在窗棂上,一连三声。冯玉贞揭开里衣的手猛地合上,她脸上发热,后知后觉崔净空站在窗外。她心下先是如同大石落下一般安定,俄而又羞恼地埋怨他,这人怎么这么晚来找她?衣服都脱了大半,为了出去见他,免不得又得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