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白的耳垂悄悄染红了大半,冯玉贞咬住下唇,很警戒地侧过身,将外衫与沾水后沉重的花罗裙脱下,身上只剩下了一袭单衣。

她拧了拧水,不去管崔净空,起身走到木架旁,将衣裳叠了叠,勉强在不算长的木棍上挤着。

木架支在山洞靠里的暖和位置,冯玉贞脱了那一层衣物,反倒觉得有些冷了。便干脆同崔净空错开一些距离,蹲下烤火。

一旁的崔净空听见她的脚步声,方才悠悠转过来,脸上却没有半分局促。冯玉贞就在不过两步远的位置,她穿的愈少,愈显得腰身纤细,两只手并拢,好似捧着一簇明亮的火光似的。

脑后传来一阵轻柔的拉力,垂在后背的湿发被人拖起,崔净空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为她绞干湿发。顺势撑着坐到地上,他的手穿过鬓角,一点一点拧干残余的水。

冯玉贞被火烤得周身暖洋洋的,她看得出方才崔净空故意逗趣,这叫她稍稍轻快了一些。她问道:“你是怎么下来找到我的?”

她这时候方才心有余力,觉察出了奇怪的地方。她是径直从悬崖坠落的,沉溺在水中时,短短的一瞬都被痛苦拉扯得无比漫长,可是对站在岸上瞧的人,实则不过几息之间的事情而已。

崔净空身边连一个亲信都没带,如何能如此迅速地赶赴到崖底,又正巧知道她落进湖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