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在他的脊背上戳了两下,“陛下,陛下您还好吗?要不要我扶您去休息?”
她这句话几乎是贴着秦阙的耳朵问的。
但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她是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祝蘅枝看了眼不远处的香炉,蹑手蹑脚地朝那边走去。
这香炉中燃着的香和她唇上涂着的药是相互作用的,唇上的药,是入口即化,即使太医来把脉查验,也查不出什么来,但是香炉中的香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只能先将香炉中的香灭了,把这些都处理干净了,再谋之后的事情。
但就在她刚将香炉的炉盖掀起时,秦阙却突然做了个起身的动作。
惊吓之余,祝蘅枝手一时不稳,银质的炉盖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秋莺在外面守着,听着屋内迟迟没有传来说话的声音,还以为皇后娘娘又和天子冷战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其实也难怪。
作为女人,谁会不嫉妒祝蘅枝的美貌,以及天子对她的情意。
其实秦阙后来查清楚了,三年前东宫的那场大火,是祝蘅枝蓄意为之,但他并没有怪罪皇后,当时陈听澜说祝蘅枝摔入悬崖,尸骨无存的时候,秦阙连着罢朝了半月,自己也素食斋戒了半月,听闻他堂堂天子之尊,竟然亲自到上京城外的寺庙为祝蘅枝做祷告,爬完了三千长阶。
此后更是不允许宫中所有人提起她。
就连大燕境内的衡州,也因为撞了她的名讳,被迫改成桓州。
她从前只是羡慕,倘若自己能嫁这么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郎君,此生也算无憾了。
但当三年后,祝蘅枝重新回到洛阳,被天子两次领回宫中的时候,她才知道为何这位皇后娘娘拼尽全力也要逃出去。
因为天子的爱,或者说近乎于病态偏执的占有,并不是谁都可以接受得了的。
她曾设身处地地想过,倘若她是祝蘅枝,此时只怕早已痛苦不堪,哪里还能对天子巧笑逢迎?
殿内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显得原本藏在树中微弱的蝉鸣声都有些聒噪了,这声炉盖掉落砸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也格外明显。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秋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祝蘅枝看着一边的秦阙,刚直起身子,好像是要朝她伸手,但才动了一下,又慢悠悠地倒在了桌子上。
她不知道秦阙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愈来愈提心吊胆。
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口气。
祝蘅枝知晓,这个时候时春并不在自己的身边,秋莺不是自己的人,秦阙身边那个叫谈辛的锦衣卫说不定就在哪个房檐上蹲着,一旦让人察觉到异样,她不敢想以秦阙的性情和手段,会发生些什么。
她眸子紧紧盯着地上那个炉盖,并没有去捡,而是刻意挤了挤嗓子,发出一声类似于娇嗔的声音:“陛下——”极尽妩媚与婉转。
又刻意制造出些很明显的衣物窸窣声。
下一刻,她果然听见秋莺将门合上了。
“奴婢先告退了。”秋莺的声音听着有些局促。
听着她的脚步走远了,她才彻底换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将其平铺在香炉旁,将其中燃着的香熄灭了,才执起香炉旁的小耳朵,将其中的香炉灰倒在帕子里。
目光在周遭游走一圈,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妆奁上。
她从妆奁中取出一把上妆的刷子来,将香炉中没有倒干净的炉灰一点点地剐干净了,才将刷子放回原位,又从盒子里取出了一个小香盒,里面盛着的是正常用来安神的香。
她回宫的这几日总是难眠,秦阙便让尚宫局和太医院为她准备了许许多多不同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