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如此寒暄了两句,勤政殿来人说是秦阙传陈听澜有事相商,他只能先离开。
秦宜宁陪着她聊了几句,她才发现,秦宜宁如今已经与三四年前大不一样了。
按照她和秦阙的关系,秦宜宁的确应该唤她一声“嫂嫂”,但论年岁,秦宜宁是要比她还年长半岁的。
她说她从前在闺阁中,因为高阳王不怎么管自己,也经常偷偷溜出去,去书馆里看一些别人游历的文集,最是向往外面的风光。
祝蘅枝记得,她从前也说自己很向往金陵的风光,只是出不去罢了。
她一个人在外面的三年,见过了传闻中的昆仑雪、祁连月,见过黄河远上白云间,也见过剑阁的峥嵘崔嵬。
秦宜宁在她这里坐了许久,也和她说了许久的见闻。
晚上秦阙过来她这边,看着心情大好,笑着问她可喜欢自己给她准备的惊喜。
祝蘅枝怔愣了下,问:“你是指我兄长和宁宁吗?”
秦阙撩起袍子坐在她对面,眉目含笑,似是在等待夸奖一般:“你难道不想见到他们吗?”
祝蘅枝淡淡地应了声,很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秦阙看着她兴致恹恹,疑惑,却不知道怎么问她。
他真得不知道还应该怎么对祝蘅枝。
秦宜宁倒是经常进来陪祝蘅枝闲聊,她将自己的手记抄了一份,送给了祝蘅枝。
祝蘅枝闲来无聊的时候,便翻开那本手记慢慢读。
她在澧州的三年,倒是对楚国比较熟,至于燕国西部的风光,她还真是闻所未闻,因此也觉得格外新鲜。
越看,便越想逃离。
直到半个月后她的生辰。
秦阙在宫中大摆筵席,为她贺生辰,广宴群臣及一些内眷。
虽然在此之前的封后大典,便已经很隆重了。
秦阙虚虚环着她的腰,语气很和缓:“我特意找了江南的昆曲班子,选的都是你素来最喜欢的戏,”秦阙凑过来看着挨着她,微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根处,每一个都带着数不尽的缱绻,“寻常的金银玉器都是俗物,配不上你,遂送你一株珊瑚当作生辰礼。”
秦阙说着示意她看下面。
方才唱着的昆曲已经撤下去了。
中间取而代之的是一株高大的珊瑚。
内侍扯长了声音开始唱叫:“陛下为皇后娘娘贺岁——”底下的诸臣内眷都俯身道:“为皇后娘娘贺岁,娘娘千秋无期。”
祝蘅枝有些怔忡。
秦阙的声音再次在她耳畔响起:“不高兴吗?”
她很木然地回了句:“没有。”
“你不让他们平身,我还以为你不高兴了。”秦阙说着将她又往怀中带了几分。
她这才深吸了口气,道:“平身,不必多礼。”
周遭明明很喜庆,鼓瑟吹笙,舞袖翩然,面前都是山珍海味,祝蘅枝却只觉得如同窒息一般的难受。
底下内眷的脸上有羡慕,也有嫉妒。
“真羡慕皇后娘娘啊,能让陛下这么待她,宠冠后宫,这份待遇,可是大燕开国来的头一份呢。”
“可不是呢,但皇后娘娘看着并不太高兴?”
“贵人们大多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祝蘅枝坐在高位上,这些声音徘徊着,缭绕着,让她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她抿了口酒,是江南的青梅酒,燕国极为少见。
更何况是这个季节。
但她如今却觉得本应该酸甜可口的酒液中尽是苦味。
她突然想,如若能再去一次姑苏,坐在临河的青篷下,喝这杯青梅酒是怎么样的。
秦宜宁那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