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你今日对账本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他还没来及揣摩乌远苍话中的意思,便感受到了眼前落下一片昏影。
“秦阙?怎么会是他?”祝蘅枝蹙了蹙眉,有些不敢相信醉倒在自己门前的人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秦阙。
乌远苍抬了抬手,让祝蘅枝不要近前,自己则缓缓蹲下身子,用手背拍了拍秦阙的脸,问了句:“怎么了?喝醉了这是?”
祝蘅枝下意识地将一根手指抵在鼻息底下,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身上酒味这么浓,看起来是不省人事了。”
乌远苍站了起来,看着祝蘅枝,征询着她的意思。
祝蘅枝淡淡地瞥了一眼,说:“四月的天气,一晚上也冻不死人,他没这么矫情,不管了,我们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着绕开了他,推开了祝宅的门。
听了这句话,秦阙心脏一收紧。
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邺州风雪夜,祝蘅枝被他抱回驿站的醒来的时候,他嘲讽祝蘅枝:“你们楚国的女人,还真是矫情。”
时春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便从院子里出来了,看见了祝蘅枝和乌远苍,笑道:“晚膳已经热了好几遍了,姑娘也都睡下了,快进来用饭吧。”
但当她走到门口,看到地上醉倒的人,一声惊呼:“这是?太,太子殿下?”
祝蘅枝淡淡地应了声,说:“不用管。”
乌远苍回头看了眼,抿了抿唇问祝蘅枝:“真得就让他这么自生自灭吗?”
祝蘅枝垂了垂眼,没有再看秦阙一眼:“我当年快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在意过我的死活。”
乌远苍看着祝蘅枝的背影,和时春低声吩咐:“找几个家丁把人弄进来,我看他喝了不少,别明儿一早起来死在家门口了,晦气。”
第42章 犹疑
时春惊讶地看了一眼乌远苍,她看得出来这位南越王对祝蘅枝的心思,那按说他与秦阙应是对立关系,这南越王怎么非但不与自家娘子站在一起,反倒主动让秦阙进门呢?
“带回家里吗?”时春不确定地再看了一眼乌远苍。
“嗯,”乌远苍应了声,又说:“他与皎皎早不是一路人,没有必要同他计较,更何况,陈兄可还在燕国。”
说着掸了掸方才蹲下时沾在衣袍上的尘土,阔步朝祝蘅枝的方向而去。
秦阙是燕国的皇帝,他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手里,燕国必然大乱,届时,作为秦阙心腹的陈听澜必然会腹背受敌,性命垂危。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他作为南越王的私心。
这些年南越在他的手底下实力不断增长,不单单是楚国给他递过国书,更北面的燕国也暗中透露出这样的意思,只是还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说。
他为了南越,并不想这么早地站队,故而两边都压住了,虽然如此,却也深谙远交近攻的策略。
楚国对燕国一直虎视眈眈,燕国内乱,只能是助长楚国的实力,对南越不会有半点好处。
但与秦阙交好,反倒可以联合燕国拿到楚国现在的地盘。
但时春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只觉得乌远苍是处处为祝蘅枝考虑,连忙叫来了家中洒扫的小厮,吩咐他们将秦阙抬到客房去。
乌远苍到的时候,祝蘅枝已经坐在桌前了,看见他慢了,便问了句:“怎么这么慢?”
“哦,有点事。”乌远苍很淡定地坐在祝蘅枝身侧,从盘子里镊了只螃蟹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甚是熟稔地用旁边银质的拆蟹的工具将那只螃蟹剥开。
蟹肉整齐地放在一边,蟹壳竟然也被他按照螃蟹原本的样子拼了回去。
而后,乌远苍弯唇一笑,将那盘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