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吗?”山神伏谕充满疑虑地询问。
寺崎摆弄着法阵,平静地说:“你不解开,它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线生机,要赌吗?”
伏谕犹豫不决,良久才说:“银是我捡来的人类孩子,我拘着他留在山里,不让他接触人类。可他也不怎么和妖怪玩闹,一直都很寂寞地遥遥望着山下。我有时候会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由着他和人类小孩见面后,银好像变得开心了。”伏谕耷拉下尾巴,望着寺崎道:“我从其它妖怪那里听说,银消亡的时候,在笑。”
“那个亲近他的人类也在笑。”伏谕说:“死亡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我不明白为什么能笑得出来。我耗费了很多的妖力,才将银拉了回来。我问他为什么要碰人类,银说,因为人类的怀抱很温暖。”
“所以,我很生气就赶了他下山去人类的地盘。也许他不会回来了,我当时如此想着,心里竟然松了气。寺崎大人知道这种心情是因为什么吗?”
寺崎默默看它,只觉伏谕问错了人。想了想,便道:“等我明天告诉你。”
伏谕点头说“好”,又道:“银的去留,让它自己决定吧。”
寺崎颔首,心里跟明镜似的。银想活下去,山神也想让它活下去。不管概率是多少,银也没有退路了。所以他能做到的,也只是尽可能地提高,银在没有试验过的新术式下生存下来的概率,越高越好。
隔了三天回到勇太家里,他们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起来。寺崎暗自提起警惕之心,面上浅笑着回答有关于他的问题。
田中哲郎苦闷地给自己灌酒,道出了心里话:“他们都说我被骗了,可我不信呐。因为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你哪里像是会骗人,倒像是刚从山沟沟里跑出来,不怎么和人打交道的我这辈的人。”
内心无端被扎了一刀的寺崎微笑着给他倒满酒。
田中继续倾述,“年轻辈的人都说现在父母和孩子也有代沟了,我觉得很有道理。勇太以前很听话的,只会跟在我后面,看见妖怪就一惊一乍的。为什么现在那么想要成为除妖师啊?好几年前,他妈妈就是因为受不了我整天跟妖怪打交道,才会离开的……”
听着家长里短的寺崎,半撑着脸,时不时给遗忘了谈话初衷的田中续杯。
田中家的长子,叹着气将醉过去的父亲拖走了。
勇太吸着两冻鼻涕,手红红地跑到了寺崎面前,说:“我真的会再也看不见妖怪了吗?”
“为什么想要成为除妖师?”寺崎问着。
勇太沉默了一下,道:“我想要成为爸爸一样的人,然后找个普通女人结婚过一辈子。再告诉他,妈妈才不是因为妖怪才走的,她只是因为讨厌酒味。”
“你现在也可以告诉他。”寺崎提议道。
勇太拒绝道:“不,没有说服力。”
“我只告诉了你,你也不能告诉他。要不然我就给你男朋友打电话骂你,我都把那个电话号码记住了。”
躺在木地板的夜月翻了个身,表情兴味。
天天偷听也真是的。寺崎轻嗤道:“我懂了,你是幼稚小鬼头。”
勇太道:“我不是。”
哪里有小鬼头会承认自己幼稚。寺崎低头注视着酒里晃动着的倒影,轻声道:“知道合法饮酒的年龄是多少岁吗?”
勇太扯着嗓子答:“知道,爸爸总说我18岁以后才能喝酒。”
寺崎平静道:“设封印的术式之后,除非术式被破坏,否则你都看不见妖怪了。既然你爸爸和哥哥都不想让你看见妖怪,这几年就乖乖听他们话,如果想恢复能力,等你能喝酒了,我会再来找你的。到时候,你再回答一次吧,为什么要成为除妖师?在此之前,你有足够的时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