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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门的门主大人适时地发挥了独断专行的任性:“至少雪停之前不行。”

“那您晚上睡觉,不能抱着我。”

燕徽柔见和她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便只好退一步提出异议——她实在不想白日受刺激,再做那种奇怪的梦了。

“……”

江袭黛道:“有什么稀罕的。”

于是燕徽柔暂且留了一日。

不过次日时,天未放晴。

雪反而下得更紧。

只道是天意如此。

第三日时,仍未放晴。

只道是天意如此。

第四日与第五日,逐渐延到了第十几日,雪都化了,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但仍然没有放晴。

只道是……天意?

燕徽柔站在琼华殿的阁楼上,推开一线窗缝,抚上那朱红色的窗沿。

天边的云在滚动,一层层地把墨汁咽下去,滚得深深浅浅,灰黑一片,遮蔽了整个杀生门上空,就是片刻不挪。

燕徽柔回眸看了一眼江袭黛。

江袭黛坐在一旁,矮几上端着一壶酒,她方才小饮了几杯,又兀自放飞了那只极为钟爱的木石蝴蝶。

漂亮的红色影子落在她的指尖,又点点翅膀飞了出去,而后再次落在她的肩膀。

“您喜欢蝴蝶吗。”

“嗯。”

燕徽柔:“正巧碧落有些扑蝶的技巧,下次我和她捉一网来吧。”

“不必了。本座不喜欢活的。”

燕徽柔讶然:“为什么?”

“木为身石为心的造物,这很好。”

江袭黛把那只蝴蝶丢出去,它还是在空中扇了扇翅膀,稳住细小的身躯,冲她蹁跹地飞来。

“你看。不管本座怎么放手,它总是会冲人飞回来的。”

“若是活的,它会想要飞走,会避开本座的手,变得有些讨厌了。”

火红描金的翅膀轻轻合拢,这一次那蝴蝶停到了她的鬓发上。蝴蝶化为了乌发上的唯一一点装饰,活像是簪了朵花似的,却意外地合拍。

江袭黛摸了一下鬓发上的蝴蝶,面容在黯淡的阴影里晦涩不明。

她顺手倒了一杯薄酒,抵在唇边,抬眸安静地看着燕徽柔。

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地。

第65章

她没有开口说话, 燕徽柔却心有灵犀地懂得了。

哪有连绵不绝的天雨,想必只有想要留人的心。

燕徽柔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回身把窗子拢上,意有所指道:“门主, 这雨再下个几日, 恐怕得积蓄山洪, 您有法子让它停的吧。”

江袭黛:“天象乃是自然的造化, 没有什么好法子。”

“真的吗。”燕徽柔问:“我本来还想下山买点食材,做点糯米鸡陪酒的。晚上还是继续辟谷罢了。”

“……”

那女人神色明显有了变化,似在暗暗地波动,但是偏生忍住了, 口气淡下来:“……差遣别人下去买就是了。”

淅淅沥沥的动静在酒盏里撞响, 江袭黛又饮了一杯, 咬着杯沿,脸颊已经生了层淡红。

不知怎么, 她最近一见到燕徽柔, 总是心绪万千, 便想要喝酒压住。

不免喝得多了些。

燕徽柔抿了一下嘴唇,在江袭黛看不见的地方,仍然在犹豫要不要补上一句话:那我就留下来好了, 还和以前一样。

不想走的。

她本来也不想走的。

但是这句话似乎让她有些苦恼——日日近在咫尺但是偏生又差一线的苦恼。

燕徽柔想要静下来想一想,但是江袭黛完全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