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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韩榆又去看了韩树和罗先生。

邈邈已有举人功名,观观也在去年通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童生。

他二人都在太平镇,见到韩榆自是欢喜不已。

三年未见,叔侄之间并无生疏,两个十多岁的小少年反而更爱黏着韩榆了。

韩榆乐见其成,趁还没离开,好生考校了他们。

邈邈和观观都是聪明孩子,不带停顿地回答了韩榆所有的问题。

韩榆一手一个,挼了挼两人的脑袋瓜:“我在越京等你们。”

两个半大少年脸蛋红扑扑,异口同声地喊:“好!”

罗先生比师公还要大几岁,身体也不似以往硬朗,当年被权贵敲断的腿已经无法支撑他走路。

韩榆到私塾时,罗先生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

他看着韩榆,有欣慰,也有骄傲。

“我听私塾的孩子们说了,

县城到镇上的官道都铺上了水泥路,下次若有机会,为师想要亲自体验一番。”

韩榆紧握着启蒙先生布满褐色斑块的手,语气笃定:“现在就可以。”

韩榆不顾罗先生的反对,带他去了太平镇通往安平县的官道。

当然,两人是乘马车去的。

罗先生无法独立行走,韩榆就背着他,缓而稳地走了很长一段路。

三月的风吹到脸上,温暖轻柔。

韩榆问:“先生觉得如何?”

罗先生说:“甚好!甚好!”

有不知名的液体落在肩头,洇湿青色的衣料-

韩榆在太平府暂住五日。

与亲友恩师重逢,心情自是妙不可言。

这期间,韩榆出门偶遇了发卖韩兰芷后重回太平镇兴风作浪的韩椿韩柏兄弟。

韩榆派人查了他俩,被告知双胞胎是太平镇有名的地痞流氓。

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道主义精神,韩榆让韩三打晕了他们,连夜挂到县衙门口。

做完这一切,就到了离开的时候。

沈华灿在孝期,罗先生是长辈,便只有观观和邈邈送行。

“这是爹娘给小叔准备的干粮,小叔记得吃。”

“小叔,一路保重。”

韩榆揉了揉两个侄子的头发,转身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太平府到越京,只用了韩榆二十五天的时间。

抵达越京时,已是孟夏时节。

韩榆孤身回京,并未惊动任何人,但是还没等他把从云远府带回来的书籍放到书架上,宫

里就来人了。

“韩大人,陛下召您进宫。”

韩榆随手塞给前来传话的内侍一把金叶子,稍稍整理衣冠,登上永庆帝为他准备的车架。

车架驶过宫门,直奔御书房而去。

韩榆正襟危坐,一派宠辱不惊的淡定神色。

“韩大人稍等,容奴才进去通报一声。”

韩榆在御书房门外站定,笑容款款:“多谢公公。”

内侍连称不必,进去后很快出来,满脸堆笑地道:“韩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御书房内,永庆帝正在批阅奏折,偌大的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韩榆入内,恭恭敬敬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然而永庆帝似乎深深地沉浸在手中的奏折上面,对韩榆的拜见置若罔闻。

韩榆神色不改,脊背挺直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永庆帝不发话,全公公不敢越俎代庖,只能抱着拂尘装死。

不知过去多久。

或许一盏茶,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