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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半合上眼。

上辈子,他尝够了身为帝王手中利刃的滋味。

谩骂诅咒,胆寒畏惧,以及忌惮戒备。

同僚,友人,还有他效忠的帝王,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

甚至于,他的妻子芳华早逝,他的儿女几乎与他反目成仇。

过往一切,惨烈到韩松不敢回想。

所以重来一世,他毅然决然

地走上另外一条路。

虽然艰辛,虽然低微,可至少性命无忧,亲友安然无恙,重回高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今的一切,对韩松而言仿佛一场美梦,令他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与此同时,他不忘对韩榆耳提面命——有野心有抱负可以,绝不可令自己身处险地。

就差拎着韩榆的耳朵,让他莫要掺和永庆帝与世家之间的事情。

可韩松怎么也没想到,韩榆会主动送上门

时间倒回月初,永庆帝传召韩榆前往御书房,进讲经史。

“韩爱卿,朕还真是小瞧了你。”

永庆帝的目光犹如两座大山,压在韩榆身上。

韩榆心头一凛,低敛的眸子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切,都被密切关注韩榆一举一动的永庆帝看在眼里。

早过了不惑之年的帝王面露得意之色,静静看着韩榆浑身僵硬得犹如一座雕像。

良久,韩榆语气艰涩:“陛下何出此言?微臣不明白,还请陛下明示。”

永庆帝摇了摇头,年轻人的小聪明简直错漏百出:“韩爱卿,或许你糊弄住了老三和老十,却糊弄不住朕呐。”

韩榆浑身一颤,当即深深俯首:“陛下恕罪,微臣只是微臣是陛下的臣子,只想效忠于陛下!”

这话听得永庆帝浑身舒畅,宛若三伏天喝了一大碗冰水。

“韩爱卿之心朕都看在眼里,也对此十分欣慰。”永庆帝满怀愁绪地叹息,“放眼满朝文武

,能如韩爱卿这般,坚定不移地拒绝老三和老十拉拢的臣子没有几个。”

“世家横行,人人都有欲.望,谁又是一心一意为朕的呢?”

韩榆垂首,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永庆帝当即朗声大笑,连道三声好。

乖顺忠诚的年轻人俯首称臣,永庆帝难掩兴奋,拿起御案上的小瓷瓶,猴急地咽下一颗丹药。

永庆帝一边享受着丹药给他带来的极度舒适感,一边呢喃道:“甚好,甚好。”

他闭着眼,也就错过了韩榆一闪而逝的得逞微笑。

打从一开始,韩榆就没想过能骗过永庆帝这只疑心深重的老狐狸。

老狐狸虽然昏庸,可那肚子里起码有一千六百个心眼子。

韩榆身为他几个儿子拉拢的对象,永庆帝如何能不关注?

一次醉酒也就罢了,第二次便显得刻意。

从那天起,韩榆就在等。

等永庆帝找上他,对他予以重任。

等待的时间太过漫长,而永庆帝的耐心也出乎了韩榆的意料。

整整五个月,韩榆才等来永庆帝的召见。

好在,一切都按照韩榆的心意发展下去。

永庆帝大笑过后,命全公公给韩榆赐座。

韩榆道了谢,淡定落座,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局促与期待。

因为帝王的亲和而局促。

因为帝王的夸赞而期待。

“韩爱卿是不是在想,朕既然看破了你的意图,往后会如何用你?”

韩榆抿了下唇,眼底浮现紧

张与好奇:“微臣不知,但无论陛下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