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在提醒,生命的温度,正在一点点逝去。
而她们,只有不看未来,才敢步步向前。
——
“吃一口?小惠送来的鸽子,我熬得蛮好的,不油。”
现今李玉娴的食欲很差,一日三餐,从小半碗到两口嫌多,身体机能的急速下降与无从诉说的病痛,让她十分焦躁甚至易怒。
她不愿意听到人说话,不愿意见到有人在她身旁,就算是陆怀也不行。
“不想吃。”李玉娴坚定摇头。
“吃点吧,不吃的话,身体会没有力气的。”陆怀几乎是哀求了。
“腥的。”
“......”
时至当下,你已经无从知晓,她到底是身体的病变还是心理上的癔症,让她开始厌恶眼前的一切。
“不腥呀,我弄得很干净,一点浮沫血沫都没有的,很鲜。”陆怀耐着性子,也耐着心里的难过,端着这一小碗汤,汤里盛着些已经细细撕开没有骨头的翅膀肉。
然而李玉娴还是摇头。
“......”
“你不想多陪陪我了吗?”连日来积攒的情绪,在这一瞬突然爆发,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自控。
消瘦到好似只剩一副架子的人,在眼前化作了重影,模糊成一团光。
陆怀痛苦地跌坐在床沿,痛苦地扶住了额头,晃出的汤溅湿了手。
“......”
最终仍是无人回应。
李玉娴在离开她了。
陆怀已经清楚得认知到一这点。
无论是从生死意义上,还是别的层面上。
她们之间所横亘的天堑,越拉越大,越扯越开,定性了一个要头也不回地走了,而一个也不该回头再望了.......
“这些我帮你留着好不好?下午你要是想吃,我再热一热?”没有意义,哭仍旧是最没有意义的事,陆怀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再次起身。
她望了一眼半靠在床头的人,枯槁的手交错着搁置在腿上,看似无甚表情的脸上,也有泪痕。
陆怀的泪再次止不住。
将碗放到一旁。
抽了湿巾。
过去为她擦脸。
“你知道的是不是?”陆怀忍不住问。
“你故意的是不是?”
李玉娴不摇头,也不点头。
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再次流泪。
“对不起,是我,还是舍不得你......”
“是我还要拖着你,不让你走......”
是她私心太重,是她一边看不得她忍受病痛,一边还是奢望着她能再坚持......
将额头抵去,一如从前,她们颈相相交,耳磨斯鬓,只是从前她们有说不完的温存话,生命充满活力,眼前充满希望。
“我要吃,烘山芋。”
“嗯,烘山芋?”陆怀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想吃。”
“好,好,我去买。”陆怀生怕她下一秒又说不要吃了,立即点着头起身:“就是要等一等,好不好?”
李玉娴点头。
“那还要不要吃别的了?”
“不要了。”
陆怀立即拿出手机搜了搜,发现这会儿竟然没有外送的,有一家之前她们经常点的店,今天也不营业。
这样的话,只能碰碰运气,去看看外面有没有出摊的了。
“外卖点不到,我得出去买,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陆怀不太放心。
“嗯。”
“出去的话,可能要一会儿时间,要不要先把......鸽子汤喝